兩個多小時的飛行究竟跨越了怎樣的距離。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當我第一次走出酒店,呼吸到沒有經過空調過濾的溼熱空氣時,才真切體會到這裡已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此後的三天時間裡,劇組一直留在原地待命,等待其它一些重要成員的加入。這其中包括:我們的攝影師張炬、女主角徐淼和據說在藏區生活了十幾年的製片人劉柏生。在此期間,導演帶著幾位“主創人員”跑遍了成都的大小文藝團體,選妃般努力尋找著另外兩名女配角。做為劇組的“美術師”,我自然是全程參與了這些據說很有意義的選拔活動。然而整個過程除了親眼見證了那些女演員如何挖空心思地在導演面前賣弄和隨聲附和著發表了幾句毫無意義的評論,我幾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可能正是我這種懵懵懂懂的表現無意中迎合了導演的心意,在成功地把那位從一開始就叫他“爸爸”的女孩定為“女二號”的當天晚上,費導就專門派他的副導演給我送來了一份劇本。
其實所謂的“劇本”,不過是一份十幾頁的拍攝大綱,講述的是長征中一個掉隊的紅軍女戰士尋找隊伍的傳奇故事。不到半個小時我就已經看完了整個劇本,之後卻用了幾乎一個晚上來為我們的導演發愁——我不知道他要用怎樣的拍攝手法,才能把這個傳奇得有些離譜的故事闡示得如他希望的那樣“既真實生動、又深刻感人”……
到成都後的第四天,正趕上這一年的國慶節。在劇組的人員、道具以及一應事物均已準備就緒的情況下,藺主任終於宣佈全體放假一天,以便大家在出發前準備一些自己的私人用品。趁著這個機會,我趕忙跑到街上的商場裡為自己買了幾件貼身的衣物,因為在這裡我洗過的那些襪子和內褲一直都沒有晾乾。
回到酒店的房間我又給歐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現在已經“飛”到了成都,並且正式成為了劇組的“美術師”。歐陽的性格中有一點一直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那就是無論我告訴她怎樣稀奇古怪的故事,她都從來不會感到驚奇。原本以為我把“飛”字念得嚴重些便能引起她的注意,沒想到在聽了我滿懷期待的宣傳後她卻仍然平靜地說:“哦!是嗎?!不錯啊!那邊天氣不好,你多注意身體吧!”
我不知道她這種反應算不算正常,只知道她的冷靜時常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幼稚。
挺進高原2
一九九六年十月二日,在全國人民繼續慶祝建國四十七週年之際,我們劇組一行二十餘人終於開始了挺進高原的行程。
一大早,費導便帶著藺主任和當地那位見人就叫“爸爸”的女演員坐上了一輛豪華舒適的豐田沙漠王“先走了一步”。而劇組其他的成員則在一陣搬搬扛扛的忙碌之後,才登上了那輛租來的大巴。女主角徐淼因謝絕了導演的邀請而成了大巴車上的成員,這不免又給乘車的男性們增加了許多新鮮的樂趣。
汽車沿著岷江一路蜿蜒而上,雖然有些顛簸,可車廂裡的氣氛卻一直十分活躍。製片人劉柏生是個天生具有組織才能的人,無論在任何時候,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周圍的氣氛搞得十分熱鬧。而徐淼的加入更是為他增加了表現的動力,不僅自告奮勇地又是朗誦又是唱歌,還動員大家一起合唱了幾首革命歌曲做為“獻給祖國的生日禮物”。
經過這一陣喧喧鬧鬧的熱身,大家的情緒已被調動得激揚振奮起來。此時劉柏生便不失時機地提出要大家每人講一個“段子”。聽到這個建議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在我以前接觸過的劇組裡似乎也都流行著這種“講黃段子”的傳統。儘管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藝術工作者都會有如此的“雅好”,可是它卻象毛利人見面要碰鼻子、馬薩伊人要向對方手心裡吐口水一樣,已經被演化成了一種互相之間表示友好和信任的禮節。因此,劉柏生的建議很快就得到了車上大部分乘客的擁護和支援,不斷有人抖落出自己壓箱底的藏貨與大家共勉。
做為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我並沒有參與這次盛會。這倒不是我自命清高,而是自知肚子裡那些“收藏”在這些老江湖的面前,不過都是些“少兒讀本”。
當車上的男士們大部分都過完了嘴癮之後,劉柏生便開始拉攏女士們參與,而且第一個他就找上了徐淼。他的這一看似不經意的舉動不禁讓我對他產生了懷疑,總覺得他前面所有的鋪墊不過都是在等待這一刻的來臨。
徐淼對這樣的場面似乎早有準備,她並沒有象我想象的那樣推三阻四,而是很爽快地清了清嗓子,說:“一位年輕的女士到醫院就診。她對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