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裡,守在別院的兩側駐營房裡。
傾絕一到,京中更是一派譁喧之景。紛紛揚揚的謠言因他現身而破碎開來。南成王,正是叔王,也就是先皇的幼弟,他的面色當然是好不到哪裡去。而那些之前左搖右擺,舉棋不定佐政大臣。也都是神情各異,各懷心思。有慶幸的,有鬆氣的,自然也有暗自失落的。叔王心中明白。叛國外逃的罪名不成立。要想再論他地罪,自然要以他擅離封地,拒不返京述職。守邊無力,兵敗北關為由。但這些。根本不足以扳倒他。先不說朝堂之上,保折摞得比天高。就說他坐擁天下兵馬大元帥,巡視各邊是職責所在。北關失利,但所失是之前所贏之地,凌佩並未受到實際利益損害。更重要的是。如果以兵敗論罪,那麼早些年帶兵無力,因七戰七敗而不得不交出兵權給單恕的他,以此為說詞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自己地腳。
他唯有極力引史論證,勸傾絕再次入朝佐政,將兵權外務交分一些出來。太子的年紀與傾絕無二,此時若能得勝。一勝一敗,正好證明他領兵之力不輸傾絕。以藉機收他南關兵馬。他言詞藻藻,切懇非常。不再論其罪。而是憂其身,擺出慈父尊長地面容。
朝堂之上,可以應和者已經寥寥。雖然傾絕平安歸來超出他所料。讓他心下不妙。但之前司馬家的事依舊曆歷在目。明著在朝上與他翻臉,根本就是廢力不討好的事。雖然他是皇親國戚。傾絕表面不敢把他怎麼樣。但既然自己已經暗藏了許多年。不顯山不露水的儲存實力。這時與他針鋒相對。他若暗起殺機,自己豈不是防不勝防?
所以。他幾乎是在傾絕一上朝的時候就表明態度。他是因傾絕不在,雙邊戰火紛起。他不得以,才受命輔政。所有大事,皆是太子作主,他不過是聽命於人而已。而太子趁杜勁軒稱病離朝之時去南邊督戰,自己並未是不阻,而是阻攔不住。所以,太子若勝,收其兵符,是太子地決定。太子若敗,是他領軍無力,等等等等。
對於他的種種表現,傾絕不作任何理論。太子督南,他也表示了遵從。杜勁軒在朝中耳目眾多,太子何時起行,他心知肚明。太子自小長在宮幃之中,權謀傾軋,他爛熟於胸。但他還是太稚嫩,並非是他的年紀,而是他的經歷。趁著傾絕去向不明,漸奪他的兵權是對的。但太倉促,也太急燥了。如果說,傾絕是凌佩皇室一點點養成的一隻虎,但現在已經為患。沒有能力除掉他,便要冷眼旁觀,逐步剪起羽翼。
這一點,綴錦的皇室,做的要比他們好很多。他們用極大地耐心,用了幾代人的時間,一點點的把馭者驅除。是啊,太子等不了。他不想繼拉之後成為傀儡,但他卻是不知。當下情況,不當傀儡,就要當死人!說起來,還是貪婪作祟。他想在他這一代便權傾天下,唯我獨尊。不懂得先人種樹,後人納涼地道理。傾絕是他的父輩一手造成地大患,要想與他鬥,就需要作好長期地打算。速戰速決,司馬秋已經用自己的命告訴他,根本不可為。但他還是執意而為,只能說,衝動矇蔽了他地雙眼。貪婪堵住了他的心!
散了朝,杜勁軒緊緊追了出來,他們一向親厚,杜勁軒早已經不避嫌。揮退了跟著的小太監,他們沿著白玉欄拱橋慢慢向宮門口而去:“太子沒等我回京便出了宮,這下,也不干我的事了。”他撫著官帽上的流蘇,輕輕笑了笑:“賢弟今天早上一入京,看叔王那個表情,看得為兄好不痛快。”
“還沒完呢。”傾絕輕哼了一下:“我剛入內見了皇上,恐怕過不了春了。”
“賢弟……”杜勁軒握了他的臂彎,並未言語。傾絕已經明白,他輕輕搖頭:“我已經到頭了,再往上走,恐怕要天下大亂。”他輕聲說:“我並不想因此而生禍亂,我還有我要做的事。權勢紛爭,並不在此範疇。”
“今天叔王代聖上在興悅宮擺宴,皇后在駐心宮宴家眷。我倒沒什麼,只是內人……。”勁軒愣了一下,既而開口說著。
“放心,我一會就差人把藥送到兄長及各位大人府上。保兄長與嫂嫂,含砒在口,依舊可以談笑風聲。”傾絕應著:“哥哥以及諸位大人常年在京幫我打點,小心妥當,弟弟也能放心在外。”他淡淡笑笑,杜勁軒聽了,便長出一口氣。兩人不再說話。並行出了宮門,乘車而去。
“主子,這樣太素了。按品大妝。怎麼也不能失了禮度。”燦菊一邊將卷絲金芙蓉扣在小白的髮髻上,一邊輕輕的勸著:“這耳墜也也換下嗎?這對飛燕綴珠才配這身衣裳!”剛才宮裡差了太監來傳。說宮中大宴。皇后娘娘親自擺宴駐心宮,以款賞各親貴大員的家眷。燦菊幾個聽了,忙忙的就把小白妝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