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沒有事先準備,完全是即興式的信口拈來,孩子般的想唱就唱,功夫水準自不消說,單單那份純真和激情就已經把一位藝術家的氣質推廣開了,我真的很幸運。
“一生中,對你影響最深的人是誰?”我問他。“是母親。”我的這個問題,與雙江老師的慣性思維非常對路,沒想到他完全融入在自己的情感世界和有關“媽媽”的語境裡。虔誠地投入,深深地沉潛,接下來百分之九十的時間他都在談母親,回憶同母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絲絲脈脈,待到不得不收復自己時,我發現他已經支離破碎。小小插曲其實偏離了事先準備的訪談提綱,但我又不忍將他拽回來。我想,這個問題就如同一枚起子,開啟了他心靈的小小缺口,情感是滿滿的,水位是高高的,既然噴湧出來,又何必把它堵住?訪談節目最怕嘉賓閃爍其辭,言之無物,虛晃一招。如今,一種真性情正在天然流露,不正是我與觀眾求之不得的嗎?
他說,沒有母親自己就不會有歌唱愛好。自打記事起,都是在母親的歌聲中入眠,母親的聲音多情、溫馨、好聽。
他說,沒有母親自己就不會成為歌唱家,母親最支援自己的事業。考音樂學院,母親做了一身當時很流行的列寧裝;買不起皮鞋,就連夜納了一雙千層底的布鞋。
母親節的不了情(2)
他說,每一首新歌,母親都是第一個聽眾,第一位創作鑑賞者。記得給她演唱了《再見吧,媽媽》這首歌后,老母親淚流滿面地說:“兒啊,這支歌好聽,就是後孃聽了也會流淚的。”
他說,1973年自己從新疆調到總政歌舞團後,第一件大事就是纏磨領導把母親從哈爾濱隨調北京,20多年一直陪伴、守護著她。母親80多歲以後,患了老年痴呆,只要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她說話、拉家常。
他說……
情真意切,老師的眼角上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這就是雙江老師,一個永遠感激母親牽掛母親的人,一個把母親放在第一位的人,一個提到母親會不自然落淚的人。
“不管你走多遠,無論你在幹啥,到什麼時候也離不開咱的媽;不管你多富有,無論你官多大,到什麼時候也不能忘咱的媽!”閻維文這首聲情並茂的《母親》,不正是雙江老師的真情告白嗎?
母親是偉大的,天下兒女永遠是媽媽最親最疼最愛的心肝寶貝,是媽媽提供給了他們最安全的庇護。正如冰心老人的散文詩:
母親呵,你是荷葉,我是紅蓮。心中的雨點來了,除了你,誰是我在無遮攔天空下的廕庇?
這讓我想到了我的母親。
媽媽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因為她把最偉大的愛給了我。
本身我的出世,就是她饋贈給我的第一件禮物。
我是媽媽一手帶大的,不像其他小孩由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嬸嬸一齊呵護,除了爸爸,沒有任何人幫她。所以媽媽格外珍惜我。她一直身體不好,都是當初落下的病根。
上幼上園時,我比較嬌弱,老生病,一到學校就歇斯底里地哭鬧,媽媽陪我進教室,坐在後面織毛衣,這樣我才能安心、開心。
她經常牽著我的小手上街散步,到商場買好吃的,到服裝店試衣服,到照相館照相,到學校報名,到親戚家串門,到她單位探班,到劇院看晚會……
她為了我犧牲了休息時間、娛樂時間、外出應酬時間、甚至工作時間,幾乎不出差。她堅決不放心我到外面吃飯,我吃著她做的一日三餐長大,十多年如一日。
由於爸爸長期在外地工作,初中以前我一直和媽媽睡在一塊。
高中是學生最緊張的階段,無論晚上我看書複習到多晚,媽媽都守候著,我不入睡,她絕不上床休息。高考前一個多月,醫生已開好入院通知單強迫媽媽上省城手術治療病痛。但為了不影響我的情緒和高考成績,她不顧病情加重的風險與痛苦,硬撐著陪我全部考完才上手術檯,是媽媽偉大的力量把我託進了京城的重點大學。
上大學後,兒行千里母擔憂,每天晚上我都要準時等待她的電話。
我就是她生命的寄託,母子關係相當好。小時候陪她買菜看到她與商販討價還價,但我不懂,以為媽媽受到欺負,就不顧一切衝上前與那人吵架。奇怪的是,現在我變得沒有小時候聽話乖巧了,常常同媽媽爭吵,總是嫌她囉嗦、嘮叨、管得太寬,有時還跟她對著幹。我很懷疑自己一點都不孝順,可每每又忍不住,依然以自己的方式我行我素著……
針對此事,爸爸總告誡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