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我第二次同那個嬰兒發生對視,他眼神是那麼潔淨、那麼清澈、那麼無邪,還衝我笑了笑,笑得很真、很純、很善,小臉蛋看上去真的特別可愛、特別美。他似乎不曾經歷我與他家人吵架的全過程,對我沒有記恨、沒有敵意、沒有別扭,一如我們剛剛見面一樣。
那一瞬間,我感到一種力量直擊心靈。
然後,我從翻江倒海變得波瀾不驚,很鎮定地審視自己,甚至對剛才的爭吵有絲絲悔意。天吶,一個嬰兒遞送的眼神、傳達的微笑竟然能夠平息一場“戰爭”留下的“後遺症”,讓長他十多歲的我釋懷,這是他爺爺奶奶姑姑還有我自己都做不到的。因此,孩子的燦爛臉容一直記錄在我腦海中。
後來,每當我心緒凌亂、思維混沌、腦袋沉重,就會翻開自己童年的照片,長久逼視,細細打量,美好的情緒,撲面而來;巨大的感動,充盈肺腑。
在孩子的字典裡,找不到恩怨、找不到仇恨,找不到邪念、找不到雜欲,找不到欺騙、找不到狡詐,找不到骯髒、找不到汙穢。總之,找不到盤根錯節的糾葛,找不到千頭萬緒的複雜。
通通透透,空空如也。這不是一種無知,而是一方淨土,因為沒有陰翳遮蓋,反而駐守著幾縷可以洞穿一切的光澤。
被這光澤縈迴籠罩,看上去美得妙不可言。
看上去很美之三(1)
——由“純情小男生”引發的思考
那天下午,到一位老師家做客,一小時後,我出來了。
一個抱孩子的中年婦女和我一塊進了電梯,把我嚇一大跳,以為被賣碟的跟上了,不過想想這在小區,不在中關村街頭,也就放心了。她熱情主動地招呼手裡的娃娃叫我哥哥,我受寵若驚似的趕緊撫摸兩下小傢伙的肌膚。
中年婦女目不轉睛地盯了我兩秒,然後半試探性地問:“你有十五歲吧?”緊接著她又馬上改了口氣:“十五歲怎麼長這麼高啊,你應該有十七、八歲。”
我臉上的神經和肌肉突然固定住了,送她一個面無表情,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哭該笑。
我的大姐,不,大嬸,您這誇我呢損我呢?咱都二十的人了,難道我不具備一個二十歲小青年的派頭?
聽完我話,婦女眼珠子圓得像世界盃賽場上的足球,小孩差點從她胳膊肘上滑落,估計我是她此生見過的最“返老還童”的人,只可惜她當時沒帶簽名本。
難道我這張臉,出了什麼問題?
又記起去年夏天,剛做名人明星專訪節目,我給一個個嘉賓都帶來過相當大的“震撼”。王昆老師親切地對我說,孩子,節目就要開始了,你到場下去看吧,這個位置是主持人坐的。我說對呀,這就是我坐的啊。她說,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明白呢。董文華老師一進演播室門就嚷嚷著:“小瑋是誰,誰是小瑋。”我舉起右手,她驚異地說:“喲,還真小!”宋佳老師同我照面後第一句話就是,原來主持人這麼小啊,一直以來跟我電話聯絡的就是你嗎?聲音真聽不出來耶……
他們都不相信我有二十歲,都說我面相顯小,甚至有人懷疑我虛報真實年齡。至於嗎我?誇我年輕,您以為我樂意呢,估計這話擱劉曉慶姐姐身上,她特美,我就算了吧。
不光這些,我接到的那些個“溢美”之詞就像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小瑋你好“漂亮”,你好“可愛”,你好“俊氣”,你好“清秀”,你好……一塊塊“肥肉”快把我給噎死了。當然還有一些人用看待湯姆?克魯斯、施瓦辛格、阿蘭德龍的眼光說我長得歪瓜裂棗,上不了檯面等等。反正,TNND就從來沒有人誇我長得帥過。
針對我面相顯小,還有點卡通化趨勢的這個問題,我專門諮詢過一學生物的朋友,請她從專業角度分析分析。她跟我扯新陳代謝、遺傳基因之類的東西,把我弄得一頭霧水,還是犯暈。
我估摸著因為自己打小就是一樂天派,沒歷經什麼世事沉浮、人間滄桑,沒有遇到多大災多大難,父母雖不是什麼高幹大款,但最起碼能給的都給了我,我基本比較快樂無憂,自然沒有滄桑刻在臉上,再加上好多莫名其妙因素的雜糅綜合,天時地利人和,形成了有點“娃娃臉”的現在的我。
娃娃臉,很正常,大部分人在成長過程中或多或少地會帶點,然後隨時間慢慢消退。且別小看了它,還應該格外珍惜Baby Face呢,它至少代表了你仍保留著那麼一點點孩子的模樣,那麼嫩,那麼可愛,看上去很美,不好嗎?
我的臉上沒有滄桑感,這不是我的錯,但如果你用滄桑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