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6部分

進京,就被搜出有與瓦剌勾結的書函來,有些難以置信。可是,于謙的事情,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錯殺于謙,于冕心中懷恨,那也是在所難免。

他指了指書信,對孫祥用道:“孫祥用,你給朕讀讀這書函上面寫得都是什麼。”孫祥用是侍奉朱祁鎮的老太監。朱祁鎮被瓦剌擄走之時,孫祥用也守在他身邊,並且一直侍奉他八年之久。因此,朱祁鎮對他頗為器重。

“是。這信函上說的是讓于冕回到京城之後,要刺探清楚京城的兵力虛實,寫信回去告訴瓦剌朝廷。“孫祥用迅速看完,面色肅然對朱祁鎮說道:“那兩個救于冕的人,原是瓦剌混入山海關流犯中的。他們和于冕進行的是一筆交易,書信中寫著,他們給於冕活命之恩,于冕為他們做這一次事。”

朱祁鎮的面色,如被秋霜,頓時冷冽起來,他冷冷望著于冕,心中沉思:于冕在山海關受苦六年,想要逃走,也是大有可能。瓦剌乘機和他做這一筆交易,原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看了一眼于謙的鹿皮靴子,心中有了計較,當即道龍義南道:“龍義南,朕且問你,你表弟龍易乾對於冕如何?”

“這。。。。。。”龍義南略一猶豫,才慢吞吞回答道:“臣也不甚清楚。表弟素來愛憎分明,想來不至於和發配過去的犯人混同一起。”

朱祁鎮冷笑,不語,龍義南心中一陣驚寒,只好照實回稟道:“據陳所知,表弟向來很佩服於謙於閣老的忠義愛國,想必對於冕不錯。”

龍義南的話還沒有說完,于冕當即否認道:“沒有。龍易乾對罪民並不好。他對罪民——非打即罵。還派人把罪民看得牢牢的。若不是有兩個淪為犯人的江湖朋友幫忙,罪民絕對逃不出來的。”

“臣也是這麼想。”龍義南忙上前一步,道:“如果不是臣的表弟給臣急報,臣並不能捉拿到于冕。請皇上相信表弟是無辜的。”

“你的靴子,是怎麼回事?”朱祁鎮看了于冕一眼,語氣頗為有些生冷道。

于冕微微一怔,當即說道:“罪民在山海關,平日裡穿的都是粗布芒鞋。這雙鹿皮鞋,卻是。。。。。。是流犯之中,有一個女子,傾慕臣是名臣之子,故而送鞋給罪民。”

朱祁鎮信疑摻半,終於說道:“那也罷了。”他心中頗為猶豫不決,是否處置於冕。倘若信函是真,于冕當真因怨成恨,與瓦剌勾結,來京城之中刺探軍情,後果恐怕不堪設想。倘若事實並非如此,他進京當真如他所言,是為了祭奠亡父,探視亡母,又情有可原。朱祁鎮一時頗為猶豫,決絕不下。

“皇上。”孫祥用在旁邊,輕聲說道:“放虎歸山留後患。”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字字句句都說道了朱祁鎮心裡。朱祁鎮是經歷過土木堡之變的人,當初就是因為太過於信任王振,而導致被困瓦剌近十年。孫祥用跟他受過苦楚,自然明白箇中滋味。他的話,也並不是沒有一分道理。

當下,朱祁鎮點點頭,再也不猶豫,冷冷說道:“于冕,你勾結瓦剌,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上明察秋毫,罪民當真不會勾結瓦剌。”于冕頗有些著急。他想了想道:“既然皇上認定罪民有謀反之心,皇上要處決罪民,罪民也無話可說。只是家母已然病入膏肓,臣想見家母最後一面。還請皇上允許罪民拜祭亡父後,去山西見過家母。要殺要刮,罪民絕無怨言。”

于冕的話,引得朱祁鎮怒氣沖天,他手臂微微抽搐,冷笑道:“于冕,你只是一介罪民而已,金鑾殿上,豈容得你討價還價?”

于冕噤聲不言,所謂伴君如伴虎,原來此事果然不假。方才英宗還和顏悅色向于冕詢問,這一會兒的功夫,卻又變了臉色,猶如風雷震震不息。

朱祁鎮沉吟片刻,對龍義南道:“龍卿家,于冕之事就交給你處理吧。他是于謙之子,若是有任何不虞之訊傳出,只怕江湖中人會聞風而動。朕所言,你心中刻明白麼?”他說話之時,微微有些喘息,卻仍舊氣定神閒,頗有帝王之風。

龍義南行禮道:“皇上請放心,臣明白。”朱祁鎮的意思,無非就是說于謙當年死後,曾經引得江湖中人大肆追殺他,想為于謙報仇。如今君不仁,非但不能為于謙平凡,反而要殺死他唯一的兒子,要於家絕後,江湖中的忠義之士,自然不肯就此罷休。恐怕訊息傳了出去,又會引起江湖中人的連番弒君之舉。

龍義南明白,朱祁鎮無非是想讓他暗地處死於謙,當即朗聲道:“臣一定把此事辦的妥妥當當。今日在南門,只是抓到一個瓦剌反賊而已,並無任何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