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震東,人稱霍爺。正是整隻商隊的負責人,也是獨孤桀一貫最信任仰賴的家臣。十三年前若沒有他捨命護遺孤,只怕少年早已死在逃亡路上。蕩平東夷、王師回朝,獨孤桀以謀士之職忙於軍中雜務,同行回程的自家商隊,都是交給霍爺一手主持打理。一路走來無風無浪,且不論王師大軍本就相距不遠,即便是看到這樣的帶隊者,稍有見識的山寇匪賊,也絕不敢再動商隊的歪腦筋。
獨孤桀只是偶爾回來打個照面,這天日落西沉時,迎著遠方紅霞,一騎五花馬迎面而來。霍爺迎上去謙恭見禮:“爺。”
來者正是獨孤桀,一身軍甲未卸,斜披白袍,在這般日落晚霞中不由更顯儒將風姿。
“這幾天怎麼樣?”
面對主公問話,霍爺當然知道所指為何,應聲道:“這幾日還算清靜,沒什麼是非。”
只是……
看霍爺的表情,他便知老者有話要說,獨孤桀微微一笑,或許也只有在面對他時,桀驁的狼才會露出發自內心的溫暖笑意:“霍叔想說什麼?”
老者眉頭一緊,沉聲道:“爺,我知道你這些年心裡的苦,只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不管怎麼說,那還畢竟只是個16歲的丫頭,再多冤仇又與她何干呢?若老朽再虛長几歲,都能給她做爺爺了。和這麼一個孩子過不去,只怕與爺一貫做事的氣量不相符。”
獨孤桀的眼神陰沉下去,扭頭提醒他:“霍叔,你該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少年。這與她本身做了什麼並不相干。”
霍爺反問:“爺的意思,只要沾上關係的人,就可以成為發洩物件?”
“霍爺!請注意你的措辭!”
獨孤桀勃然變色,變了稱呼,老者便知他是被觸到了底線,黯然一嘆:“是老朽失言了,望爺見諒。”
正說時,遠方天邊忽然傳來嘹亮的歌喉,那聲音空明悠遠,直達耳邊,二人聞聽都不由吃了一驚。霍爺臉色首先一變,瞬即鎖定歌聲的方向:“是來自隊伍後面!爺,我去看看!”
主僕二人打馬揚鞭,立刻向著聲音飄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然而,隨著一路跑馬,二人無不是越跑越心驚,好遠啊!看這般架勢,歌聲的出處少說也在一里開外之地,這麼遠都能清晰入耳?這……
霍爺變色道:“爺,看樣子,歌者內功著實不淺。”
然而,隨著距離漸近,歌聲越來越清晰,獨孤桀不由聽得心中一蕩。好美啊,不染紅塵,歌聲之純淨仿若天籟之音。仔細再聽,他猛然驚覺,不!這根本與什麼修為內功毫不相干,分明就是純然的嗓音穿透天際。
身邊,霍爺至此也聽出詫異,脫口道:“龍吟嘯長天!!爺,形容此音絲毫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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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 亂心
更新時間2011…4…11 11:06:15 字數:4076
隊尾篷車上,看到迎面而來的不速之客,紅夜戛然住口。她又聞到了血腥氣,是的,獨孤桀!尤其是他身上最為濃烈!下意識遮掩口鼻,扭開臉,逃避這難受的味道。
歌聲驟停,才讓身邊諸人猛然回神,轉頭看到主公,與銀杏同職的另一名美婢蒲英‘呀’的一聲驚呼起來,連忙跑過去行禮:“爺,婢子不知爺回來了,望恕罪。”
是這樣嗎?難怪來時都沒看到蒲英出迎,搞了半天竟是跑來這裡聽歌了。
五花馬上,勒韁住蹄,獨孤桀根本沒理會婢女請罪,他直勾勾盯著那歌聲的出處,複雜眼神在霎那間閃過一連串的情緒。有吃驚,有意外,有出乎意料更有憤怒莫名,篷車上,紅夜遮鼻扭臉,下意識流露的動作一絲一毫都沒逃過他的眼睛。所以,才讓他眉宇間不知不覺透射出危險。
“是你在唱歌?”
紅夜依舊捂著鼻子,低頭不吭聲。銀杏立刻瞪眼:“聽到沒有?爺在問話!”
“是。”她應著,除此再無多餘一字。
獨孤桀的眼神更加危險:“可笑,你還有心情唱歌?”
紅夜立刻長記性,第一時間回答問話:“情之所致,隨心而發。”
好一個‘情之所致,隨心而發’,這麼說倒是他的出現攪了局?!怒火瞬即竄燒胸膛,獨孤桀再度露出冷酷寒笑:“好啊,那接著唱,也讓我欣賞一番。”
紅夜不吭聲,她唱不出來了。能清晰感覺到他身上彌散的血腥殺氣正在變得愈發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