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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從此位封才人。只不過,雖榮升了主子,獻帝卻從此再未招幸過她。不得寵的宮妃自有自知之明,再加之本就出身卑微,蕭才人在宮中可算是謹言慎行、夾著尾巴做人的典範。逢人便行禮,走路不抬頭,每日守著幼子安心度日,絕無半點逾矩之心。

此時來到長樂宮,蕭才人手中捧著兩匹剛剛織好的絲絹,走進門,茹喜嬤嬤迎上來笑說:“蕭才人來了?可不巧,皇后娘娘昨兒夜裡失了眠,折騰到天亮才勉強睡著,這會子還沒起身呢。”

蕭才人一驚,連忙退到門外迴廊:“是這樣?那我快別進門,再把娘娘吵醒了。”

說著遞上手中絲絹,笑道:“這是我剛織好的絲絹,撿了最細密的兩匹給娘娘送過來,要是這會兒不方便,就勞煩嬤嬤代收了吧,等晚膳的時候,我再攜玳兒過來請安。”

茹喜嬤嬤接過絲絹一臉笑眯眯:“這是怎麼話說,隔三岔五便送來,倒讓娘娘都不好意思了。要老奴我說一句逾矩的話呀,放眼三宮六院,論到婦工、婦德,怕是沒人能比過蕭才人,看看,這細密的織工,還有日出一匹的速度,連正經的織錦繡娘都要自愧不如。”

蕭才人一臉惶恐連連擺手:“不不不,嬤嬤千萬不要這麼說,這不過是奴家的本分。”

茹喜嬤嬤不無誠懇的勸她:“只是啊,蕭才人這麼辛苦,實在讓皇后娘娘都有點看不過去了。不管怎麼說,蕭才人到底是主子,宮裡衣料布匹自有支應,讓一個娘娘這麼日夜操勞,怎麼說都有點不像話。今兒老奴都要替皇后娘娘勸句話,蕭才人好歹也該享享福,不要一味苦著自己了。”

蕭才人更加惶恐:“嬤嬤一片好心,奴家自是心領,只是論情論理,話都不能這麼說呀。奴家本就出身寒微,那些琴棋書畫、陶冶才情的事,我想學都學不來。也就是紡紡紗、織織布,無非是從前做慣了,要是整天不動彈,倒不知道日子該怎麼打發。而就算往大了說,皇后娘娘不是一貫主張節儉?自己織這幾匹布,雖不敢說能節省多少,但終歸是能蠲減一些用度,也算是能幫皇后娘娘分點憂呢。”

茹喜嬤嬤咯咯笑起來:“要不才說蕭主子是**楷模呢。”

說著便將母子往側殿裡讓,既然來了,好歹吃杯茶再走,這邊,茹喜嬤嬤也令宮女趕快拿些糕點糖果招呼小皇子。長樂宮盛情,蕭才人卻不敢留,只說怕打擾皇后休息,帶著兒子,識趣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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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長樂宮,直回淨心齋。正如蕭才人的本分低調,淨心齋偏居御花園西門一角,不起眼的四合院落,距離冷宮也不過幾步之遙。與才人身份相對應,冷清一隅,說得好聽叫與世無爭,說得難聽便是無人問津。在這廣闊**,像蕭才人這樣一夜臨幸便遭遺忘的宮妃還有很多很多,她們默默無聞,永遠沒有機會站上舞臺引人注目,或許終其一生都只能像一塊路邊的石頭,人人眼見,卻又人人視而不見。

如果說蕭才人與其他宮妃有什麼不同,就是她幸運的擁有一個兒子。有皇子便有未來,她只需靜心熬到皇子成年,外放封王,便也能隨著兒子去享受一份王妃晚年的尊崇。因此說,對於深宮寂寞生活,蕭才人能過得比別人更安心、也更本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戀奢華不思寵,平安無事便是福。日日安心紡紗織布,蕭才人之勤勉早在**有口皆碑。淨心齋裡夜夜可聞機杼聲,日出一匹布的紡織速度,卻是多少夜晚無眠的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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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敲過,時間已過子夜,外屋職夜的宮女都睡熟了,蕭才人卻依舊在織機前忙碌。竹梭往復穿飛。內室燭火映照,在窗紗上清晰影射女人勞作的剪影。夜半更深的時刻,伴隨織機‘咔嗒咔嗒’有節奏的聲響,顯得是如此孤獨,又是如此落寞。

可是,蕭才人的臉上卻絲毫不見茫然與失落,她的眼神在燭火映襯中閃閃發亮。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來了!外屋宮女沉睡的鼻息聲陡然加重,那是被人點中睡穴的結果。蕭才人的肩頭也因之微微一顫,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一抹透射興奮的笑容。也不回頭,她便彎下腰去,躲開燭火映照,離開織機,下一刻,便有一道身影接替織機前的位置,繼續‘喀噠喀噠’忙碌不停。一樣的身形體量,一樣的長髮披肩,若有人站在窗外看,也只當她是彎腰去補紗軸,而就算年幼的兒子起夜,從背後望過去,也一定不會懷疑那就是自己的母親在織布。

蕭才人滑坐到織機旁的地席,隨即便被一雙放肆手臂裹挾,虜進內室最深處。

“你個沒良心的,一去那麼久,活活要把人想死了!”

放浪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