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一驚,殷滄海更是瞠目結舌,身形因此停頓,茫然看著手中劍。怎麼回事?剛剛……眼花了?驀然想到蒼央活佛說他身攜非凡之物,難道這祖上相傳的無鋒鈍劍,竟真是個寶?
看著滿地棋子碎末,玉波道人連退幾大步:“你……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
捨身劍顯威,殷滄海再不遲疑,立意誅殺賊首,永絕後患。
玉波道人漸漸不敵,驀的,一陣刺鼻青煙赫然撲面,殷滄海一聲大喝,凌厲劍氣橫掃,捨身劍瞬即再閃白光。劇毒煙幕頃刻被反彈回去,他隨即飛身而起,凌厲重劍向著玉波道人迎頭劈下!
身後忽然傳來大覺武僧失聲驚呼:“殷施主,不可!先讓他交出解藥,師父快不行了……”
索命殺招硬生生收住,該死!殷滄海咬牙,玉波道人笑:“殺了我,解藥無門。”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看不清身後玄濟大和尚的狀況,而漸漸籠罩的夜幕,無疑會讓陰險鼠輩更易得逞。
片刻遲疑,劇毒棋子再度撲面而來,其間夾雜玉波道人凌厲攻勢,揮掌如風,夜幕下他只能聽聲辨位,應對起來竟比方才更吃力。正自不可開交時,夜空忽然傳來響亮長鳴,一陣疾風掠過,掃得臉上似火燒,崑崙道士瞬即慘叫一片,驚呼亂喊似乎頃刻亂了陣腳。
殷滄海吃了一驚,抓住空隙,連忙點亮隨身火折,這才看清是四五隻……不,少說也有七八隻巨大的五彩金鷹,以高空撲食之姿,異常兇猛的襲向崑崙道眾。倉惶混亂中,凌波子一聲慘叫,右眼赫然被鷹爪生生啄出來。
殷滄海恍然回神,慌忙看向來時路:“皮皮?”
馬蹄陣陣,當皮皮現身,夜空雲層竟也在同時開散,投下一抹清朗月光。
看清殺戮場,皮皮忍無可忍奉送大白眼,媽的,就為了一塊破石頭,天底下怎麼永遠都有這麼多腦筋不開竅的笨蛋吶?一聲口哨,金鷹暫時停止攻擊,盤旋在低空卻不肯散去,皮皮氣得大叫:“一群牛鼻子老道,還愣著幹什麼?再不走當心被吃幹抹淨啦。”
玉波道人已被鷹爪利喙叨得滿身鮮血,胸膛起伏驚駭莫名,他們今天到底是撞了什麼邪?看看頭頂盤旋的威武金鷹,再不敢遲疑,帶著殘存門下屁滾尿流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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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口哨,金鷹散去,從絕命險地得解圍,大覺武僧卻並未因此鬆一口氣。見崑崙惡徒逃散立刻有人失聲驚呼:“不行啊,不能讓他們走,沒有解藥師父怎麼辦?”
收劍入鞘,殷滄海過來察看玄濟傷情,連他在內,倒地的七八個武僧皆是中毒非淺,眼看面色已呈死灰,怕是沒救了。
見他搖頭嘆息,武僧們立刻有人哭出來,玄濟自知大限已到,反倒顯得格外平靜。顫顫巍巍,將一直緊緊護在懷裡的包裹交給他。
“殷施主,求你替貧僧……將玉像……帶回結古扎林寺,有活佛護法……送失竊寶物歸山……也算貧僧……不辱使命。”
“行啦,還沒死呢,交待什麼遺言?”
皮皮走過來,一臉受不了的樣子。殷滄海心下了然:“你有辦法?那還磨蹭什麼?”
皮皮狠狠一瞪眼:“媽的,也不知道是上輩子欠你們什麼了?”
不情不願蹲到玄濟身邊,他掏出隨身的一把小匕首,割開手腕,放出血來。
“趕快,喝一口,就一口啊,不準多喝。”
手腕送到玄濟嘴邊,彌留之際的大和尚也顧不得什麼葷腥戒律,按他所說喝進一口血。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氣息衰微的大和尚忽然‘啊’的一聲大叫,霍然坐起身。玄濟看看自己,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試運內息……好了?無論內傷、外傷、毒傷,竟在頃刻間蹤影全無?!就算是正宗解藥也不可能好得這麼快吧?
皮皮一個接一個,重傷的喝一口,中了軟筋散歪歪斜斜的僧眾,則用手指沾了血,挨個戳腦門,一個個戳過去,所有僧眾皆如出一轍,重新站起來皆已赫然痊癒。
玄濟大和尚驚駭莫名:“這位小施主,不知竟是何方神聖?”
皮皮懶得理,等所有人都搞定了,舔舔手腕,刀口立刻不再出血。可惡,為了一群榆木腦袋損失慘重,他咋就這麼倒黴?
平白放血讓他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玄濟哇哇叫:“我說你們這些傢伙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為一塊破石頭沒完沒了,這玩意兒是能當吃,能當喝?還是能帶你們去見佛祖啊?為一塊死物連命都不要,有沒有搞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