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返京述職,邊疆大吏的重新洗牌肯定首當其衝!這樣說,你同意麼?”
蘇普鬱下意識點頭:“不錯,那……以兄臺所見……”
他笑了笑:“所以說,此次赴京,你已是凶多吉少,而如果再按之前的心思,弄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敬獻買好,那就不再是凶多吉少,而是必死無疑了!”
蘇普鬱暗自心驚:“這又是什麼意思?”
殷滄海直言不諱:“麒麟朝聖,你親眼見過,拿出來,驚豔龍安城是可以預見的。只不過呀,在龍安城那個地方,越是招搖越死得快。所有返京述職的官吏中,你因此拔個頭籌引人注目,站在天子的角度衡量,味道卻又不一樣。不妨想一想,憂心前途者並非只有你一家,卻為何只有你願意花這麼大的心思,並且有如此能力弄來驚豔至寶?想過麼,麒麟朝聖擺出來,至少可以說明兩件事:第一,你這個人,很有能量。要麼是有極其雄厚的財力才能辦到;要麼,就是擁有不能見光卻非常犀利有效的手腕。這兩種可能無論哪一種,都是在印證你的能量不容小覷。第二點,則是在證明你的心虛,為何要砸這種血本?為什麼你對保住官位會這樣沒有信心?若僅僅因為異族血統想自證清白,還有不少和你一樣的人呢,他們為何就做不到像你一般?為什麼只有你做了,並且有能力做到了?這實際上在說明什麼?哼,一個身有異族血統、心思小算盤打得比誰都精明、很有能量,財力或者實力都可能不容小覷的封疆大吏,看在天子眼中,你認為他會如何掂量?”
蘇普鬱聽得心驚肉跳,按照這般邏輯想一想,不由得脊背發涼。
殷滄海繼續笑言:“你要知道,越是精明的主子,越不喜歡任用精明的人,因為他深知道精明的副作用,這對主人是非常有害的,甚至可能成為一種威脅。在主子的眼裡,一個心無城府、無能但是聽話的奴才,遠比一個能幹卻善弄心計手腕的傢伙更讓人放心。說一句私下裡犯忌的話,當今新帝是何出身,想必你也清楚,若非心機深沉之輩,又怎能得今日天下?一尊玉像擺到他面前,你有多大把握,敢保證換來的是福,而不是禍呢?”
至此,蘇普鬱完全聽慌了,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看著橫空飛來的勸言者,一時拿不準他說的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兄臺,請恕我直言,你今日一再提到麒麟朝聖,莫非是和蘭若家有何瓜葛?你究竟是來為他做說客,還是真心為本官前程誠懇進言?”
殷滄海笑了:“是,偶經此地,得遇舊識,才想出手幫個忙。自是為兩全其美,誰也不吃虧,否則的話,這些是非與我何干?你就算從此一去不返,說一句實話,賠進去的是你,我照樣替故交拿回至寶,又有何難?”
蘇普鬱神情不定,思忖良久才問他:“難道此次赴京述職,真的不該去?”
殷滄海想了想:“如果我沒記錯,各地封疆大吏,好像還有一位太守是異族出身……”
“不錯,贛州太守白崇山,祖上是南詔大理人氏。”
他笑了:“所以說啊,躲過這一次,也算是隔岸觀火。不妨就看看,贛州太守還有沒有可能再重返任上,繼續做他的封疆大吏。”
蘇普鬱被難住了,眉頭緊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開口說:“可是,若託故不肯赴京述職,豈非更要引來聖上猜疑?若去了,或許還沒事,若沒去,反要坐定罪名。”
殷滄海立刻明白了,微微一笑:“如果我沒猜錯,涼州督護使恐怕是剛剛換任吧?新帥乍到,難免令人戰兢,是這樣麼?”
蘇普鬱不吭聲了,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按照大燕建制,掌控一州,封疆大吏是太守,鎮州保衛是督護,督護大帥掌握一方軍事大權。換言之,太守是文衙門,督護是武衙門,雖名義上平起平坐,輕重分量卻怎可能同日而語?
蘇普鬱沉默良久,皺眉沉吟:“兄臺所言不錯,涼州新換任的督護使大帥丁毅,幾個月前才剛剛到任,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正在熱火朝天想大幹一番的時候,整頓軍紀、官紀,六親不認,鐵面無私,短短數月已得了個丁鐵頭的綽號,如果此番述職,在下託故不去,只怕……第一個就難過‘丁鐵頭’的關。”
殷滄海不以為然,他沒聽說過丁毅的名字,但其中道理不難想象:時局動盪,駐守邊疆重地,所派者一則必是天子心腹,二則也必是有幾把刷子的硬茬,否則又怎能鎮住局面?
沉思片刻,他為蘇普鬱指明一條路:“虎牢關總兵安子祿!嘉峪關總兵莫常青!三關生叛亂,為帝王者首先應對,便是要把持穩固其餘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