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虎胸膛起伏:“大東家,會不會就是那個在徐家灣搞鬼的傢伙?!”
邢桀不吭聲,推算行程和時間,基本上已能肯定就是這夥人無疑。問題是……這個匪夷所思的傢伙到底是誰?看得出,他不願出手傷人,否則這一百多號一個都別想活著回來。個頭很高又不嗜殺,從特徵到作風都肯定不是鬼麵人……那麼,他又是誰呢?
一次次擦肩而過,這個神秘人已經讓他沒法不在意。秘腹傳音、點血截脈,武功之高足以傲世天下。更甚者,要在眨眼間放倒百餘騎兵隊,而等時辰到自行消解,無痛無傷,不留絲毫後遺症患,火候拿捏之準,恐怕就算是他,也未必能有這份功力。
邢桀隱隱感覺到,這個神秘人論武功說不定還要在他之上!這實在太可怕了,憑七重境界逆龍斬,比自己更高?那又該是何等不可思議的奇遇方能鑄就?此外,還有這人的行事作風:身負奇功卻不願得罪官差、走鏢在外卻不見番號鏢旗,處處透著古怪,他似乎是在有意迴避什麼,不願暴露行蹤真容。
心思飛轉,邢桀越想越困惑,就以眼前為例:點血截脈讓一百多號人發不出聲音、說不了話,狡猾用意一目瞭然:這是在為遁形爭取時間啊!點血無解,必須等過十二個時辰。一夜一天,真等他們恢復過來說出真相,商隊早不知走出多遠了。令人無法追蹤,大概就是他的目的所在。可是啊,若真有這麼隱晦,生怕暴露什麼,直接殺人滅口豈不痛快?又何需這樣麻煩?
“先是鬼麵人,現在又是個神秘鏢師,魑魅魍魎……好像一下子全都出籠了……”
邢桀沉思良久,決定去白羊峽親眼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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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峽一場突然襲擊,雖說有驚無險,但過後很長時間,當事者還沒法從驚魂中平靜下來。越回想越後怕,悍匪之兇猛實乃前所未見,若不是殷滄海大顯神威,他們此刻恐怕早已進了豐都城。
旺通票號的大查櫃癱在銀車上,兩腿哆嗦如彈弦,順著褲管‘嘀嗒嘀嗒’往下滴水,赫然已被嚇尿了褲子;而往日自詡‘刀頭舔血’江湖搏命的漢子,此刻也全像霜打的茄子,誰也說不出話來。水生一顆心突突跳得發慌,心有餘悸遙望身後白羊峽。忽然想到那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今天總算親身體驗了一回,要隻身面對千軍萬馬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太可怕了,幸虧有哥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那麼多人一眨眼的功夫全都解決掉?俺啥時候才能練到這種境界?”水生眼神裡寫滿崇拜。
旺通票號的大查櫃等好不容易回過神,也是痛哭流涕抓著殷滄海不鬆手:“殷鏢頭,全仰仗你了,你放心,等這趟平安回到西涼,小的一定稟明東家,另有重謝。”
殷滄海實在很懊惱的甩開衣袖,事實上,他才是最切齒的人。可惡!該死!自從離開潼關,一路上心煩意亂,竟疏忽大意沒察覺周圍異動。若在平時,他憑著超凡耳力總能提前預警。行走在外,對他來說最明智的是避開風險,而非面對面的放對動手。人怕出名豬怕壯,他非常清楚武功太高也是樹大招風,極有可能因此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真沒想到今日馬失前蹄,一時大意,竟逼得在人前露真功,這才是最讓他懊惱的地方。
可是啊,任憑再怎樣懊惱,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要緊。
殷滄海一聲令下:“全速趕路,早離是非地,越快越好。”
他的緊張讓少年不解:“哥,是怕那些傢伙再追上來嗎?他們不是明明都已經被打趴了,一個也爬不起來?”
殷滄海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竟是一張熟銅打造的兵符令牌。
“看到了嗎?這不是普通綠林盜,而是叛軍!怕只怕身後有強援,若是引來大隊兵馬,再想脫身就難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變色。老天,若是被逆黨的軍隊追上來豈非死路一條?所有人再不敢廢話,打馬揚鞭,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是非地。入夜不敢紮營,馬不停蹄一口氣走出近三百里,回頭看看,整個晉州已被甩在身後,遠離敏感戰區才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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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是說那些強盜就是作亂的逆黨?既然是壞人,為什麼不乾脆殺了?留他們活命將來不是還要繼續禍害人?”
在少年的認知裡,這樣攔路搶劫,不分青紅皂白索命下狠手,實在一萬個該殺。
殷滄海搖頭一嘆:“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好與壞,黑與白,這麼簡單就可以判定的。造反的不一定是壞人;沒造反的也不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