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繡著蒼鷹的大腳在前面拉著,慢慢地跨過一道又一道門檻,就像跟著他走過生活的一道道坎似的。
這一輩子剩下的幾十年,就由他跟她一起相攜同行了
見那雙大腳停了下來,剛才只顧得緊張和興奮的江凌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衣襟快要溼透了。
在這七月的大熱天裡,穿著一層層的嫁衣,蒙著個蓋頭,上上下下地叩拜,還真是個累人的活兒啊
聽得蓋頭裡那一聲輕籲,秦憶輕笑起來,柔聲道:“累了吧?”
江凌在蓋頭下嘟著嘴:“不累,就是熱得厲害,你趕緊把蓋頭掀開。”
這話剛一落聲,屋裡就響起了幾聲悶笑。江凌這才知道屋裡除了秦憶,還有旁人,不由得在蓋頭下鬧了一個大紅臉。
喜娘道:“姑娘,新郎官要出去陪客人喝酒,回來才能給您掀蓋頭。”
什麼?還得蒙著蓋頭在這裡傻坐半天?江凌隔著蓋頭,很不滿地看了秦憶一眼。她實在很不舒服。
秦憶卻連猶豫都不曾有,直接向旁邊伸手:“稱竿拿來。”
“公子,這不合規矩。”喜娘勸道。
“無妨。”秦憶的話斬釘截鐵。
喜娘拗不過,只得將稱竿遞給秦憶,一面唱歌似的道:“請新郎掀蓋頭,稱心如意”
江凌眼前一亮,蓋頭被秦憶手裡的稱竿挑了起來。
“凌兒。”第一次看江凌盛裝打扮,化過妝的臉在華服金飾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美麗,秦憶忍不住輕喚一聲。這一刻,他渴望了許久許久了。
江凌抬起頭來,撞進了秦憶那黑亮亮的眸子。那眸子裡有著無盡的喜悅和深情。不知怎麼的忽然便想到了接下來兩個人的共處,想起蘭陵公主昨晚跟她說的話,還有那天晚上兩個人的曖昧,不由得紅了臉,羞答答地低下頭去。
這一低頭的嬌羞,頓時將秦憶看得痴了。他忍不住伸出手,輕撫江凌的臉:“凌兒,我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