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他們便如此心慰與滿足,可見這十幾年來,他們在精神上是如何的寂寞悽苦
寂然無聲地吃了飯,直到放下筷子,接過丫環遞過來的布巾擦了嘴和手,陸文遠才點點頭,道:“廚藝相當不錯。嗯,不錯”
江凌趕緊站了起來,謙虛了兩句。她卻不知道,陸文遠的這聲讚揚要是給官場上的人聽見,怕不得驚訝的摔破一堆茶碗——在這大唐,陸文遠的讚揚是最難得的,十年來得到他表揚的,怕是不出十人。
江凌在陸府住了一晚,也知道平時陸文遠就住在這萱瑞堂的。這兩天不過是因李婉在此,陸文遠便住到了外書房去。今天李婉不在,他才進到內院來嚐嚐自己的手藝。所以她此時自然不會這麼沒眼色,藉口自己累了,便退了出去。
回到幽蘭院洗了澡,李婉便回來了。到幽蘭院抱怨了幾句,說江凌不陪她,很無聊,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凌在房裡看了一會兒書,便對過來掌燈的柳綠道:“我這裡不用伺候了,看一會兒書我就睡。你也累了一天,趕緊去睡吧。還有,告訴院裡的人,不要來打擾我。”見柳綠想去關窗,她又道,“這風吹得很舒服,不用關了。一會兒我自己關就好。”
柳綠伺候了江凌幾次,也知道江凌是個說一就是一的人,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本來貼身丫環是要睡在主子外間的,以方便晚上照顧主子,或給主子壯膽。但江凌一開始就說喜歡一個人待著,安排柳綠住到了隔壁春婆婆的房間裡。此時她一退出去,房裡就剩了江凌一個人。
除了院子裡傳來幾聲輕微的關門聲,就只有窗外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昏黃的燈光下,江凌眼睛盯著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本想進到空間裡去練功,卻又怕秦憶來時不見她在房裡,因擔心她的安危而鬧出響動來。只得耐下性子,在房裡來回走了兩圈,這才在燈下坐下來迫使自己靜下心來看書。
夜越發的深了,院子裡也沒了一絲響動。江凌運功探了探,發現幽蘭院的下人們都已進入了夢鄉。她看看窗外,將燈吹滅,自己則坐到床上去練功。微微的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靜靜地落到床前她那雙繡花鞋上。
“凌兒。”耳邊傳來一聲輕呼,接著一個身影便從窗外躍了進來。
江凌睜開眼睛,直起身從床上下來。剛一站穩,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凌兒,這幾天,我好想你。”耳邊傳來秦憶的呢喃聲。
聽著寬厚的胸膛裡傳來的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一種安穩的溫暖,江凌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圈住了秦憶的腰。
秦憶身體一僵,在江凌耳邊驚喜地又喚了一聲“凌兒”,便將她從懷裡移了出來,似乎想要親她。
江凌避開他的頭,一閃身,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走到桌邊搬了椅子給他:“坐吧。”
秦憶卻站在床前不動,看著她久久不說話。
“怎麼了?你今晚來找我,不是有事要說嗎?”江凌扭頭看著窗外,出聲打破了房裡壓抑的寂靜。
秦憶終於放鬆了身體,走到椅子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沉聲道:“如果沒有事,是不是我就不應該來?”
江凌沉默著,沒有作聲。
“江凌,我不管你聽到什麼風聲。我想說的是,我對李婉,並無半點兒女私情。除了你,我沒對任何女人心動過。”
“我知道。”秦憶的話聲剛落,江凌就接了一句。然而這一句後,她便又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秦憶轉過臉來,定定地看著江凌的臉。在初九夜的微微月光下,江凌垂著眼,面無表情,讓他實在看不出什麼端睨。
“凌兒,對於我們的親事,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想法?”從江凌避開自己的那一刻起,秦憶就感覺到江凌心裡對他有些微微的抗拒。要不是江凌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他根本就不會感受到她的這種異常。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吻
江凌抬起眼,看了他一下,道:“原來就說過,我至少要十六歲再成親。”本來接下來還有一句“如果你等不及,你也可以先跟別人成親”,可話到嘴邊,她又把話給嚥了下去。這句話,她不能說,也不敢說。否則既傷了秦憶,也傷了自己。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這兩年我等不及,我也可以跟別人成親?”秦憶看著她,忽然道。
江凌抬起眼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秦憶看她這神情,心裡一沉,滿嘴苦澀地道:“凌兒,你真這麼想?”
江凌慌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