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惡不赦,罪無可恕。問題是:
他可逃往山西、折首返京,不一定便來此地。”
高陽一得笑而不答,望向他的師爺。
誰溪雨點點頭,道:“他來了這裡。”
鐵手一句就問了下去:“你親眼看見的?”
譙溪雨答:“不。”
說這個不的時候,他居然還點點頭。
鐵手的語氣有點嚴厲,“此事非同小可。吳鐵翼著走此路線,‘捕老鼠’行動則應集中全部人手在此地佈署,怎可以相信未經證實的猜揣?”
譙溪雨仍然在點頭:“我是沒看見。”
然後一個聲音又響又粗又沙啞的喊:“是我聽到的。”
大家轉過面去,發話的是客座的司軍監唐天海。
他還在喊話:“也是我看到的。”他補充了一句:“我親眼看到的。”
謝夢山在剎間漲紅了臉。
但他還是巍然端坐。
“可是,你並沒有告訴我。”
他跟唐天海一道管轄武功縣軍政大事,既往來頻密,一向也合作無間,兩人之間亦情同手足,而今,這麼大的事體兒,唐大海卻不先通知他,竟先行密告鄰縣上級高陽一得和其他的人。
他當然不悅。
高陽一得即道,“他是有苦衷的——你看他,不是長得整個苦瓜模樣麼!”
縱是在這時際,高陽一得依然喜歡說笑。
不過大家都有點笑不出來。
唐天海苦著臉大聲道:“我聽到絕對可信的線報:吳鐵翼已經在陝西出現。”
謝夢山冷笑:“世間沒有絕對可信的情報的。”
他跟唐天海一塊兒來,本來推心置腹,不料唐天海卻早把第一千訊息賣給其他人了,他的人卻不像他氣派上那麼巍然不動。
他其實是個很容易光火的人,不過,他卻在神情上保持喜怒不形於色。
唐天海說:“可是,我訊息的來源,卻一定無誤。”
他說每一句話,都像喊出來一樣,他自己也喊得頗為聲嘶力竭,額上已隱見汗珠。
鐵手問:“為什麼?”
他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因為案情非同小可,這“大老鼠”也是非逮著不可,於是,訊息是否可信,就變得非常重要。
“因為我是川西蜀中唐門的人!”唐天海直著嗓子喊道。
“試想,我家族的人可會騙我麼?”
大家都怔住了。
唐天海當然姓“唐”。不過誰也役想到他會是蜀中唐家堡的人,而且誰也料不到他會在大庭廣眾喊破——其實那也沒什麼不對。誰說“蜀中唐門”的子弟就不能當宮?
與案的人。也大都明白吳鐵翼與四川唐門的糾葛與關係。
本來,吳鐵翼幹下了那麼多令人髮指的滅門血案,有不少是由於蜀中唐家的指使與參與,其中“習家莊”跨虎江的血案,還是直接由唐門高手唐失驚來縱控,而曾與鐵手,冷血連場大戰的高手,也有隨身保護吳鐵翼的唐鐵蕭,唐們跟“吳鐵翼案”.本來就脫不了關係。
當然,蜀中唐家這麼大,於弟眾多,旁支外系,不可勝數,其中當然也有清正之士,不可以一竹竿打翻一船人。
不過,俟吳鐵翼事敗逃亡後,川西蜀中唐家跟他的關係,可就完全顛倒了:
吳鐵翼挾款而逃,蜀中唐門利益落空,他們也要跟官府追捕這隻”過街老鼠”,追索回那一筆富可敵國的贓款。
在這方面,川西唐門如今立場,跟刑捕宮府,竟是一致的。
他們對吳鐵翼恨得牙嘶嘶的,也是合理的。
可以這樣說,為了追討失去的利益,而今曾蒙受欺騙的奇恥大辱,只怕四川唐家於弟要比各路刑捕更欲得之而後快。
“率先發現吳鐵翼出現在陝道上的,”唐天海仍在“喊”他的話:“是我們家庭以追蹤快腿出名的唐郎。”
……………唐郎,即是綽號“飛天螳螂”的唐郎,在座無有沒聽說過的。
鐵手問,“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唐天海臉無表情,但臉部肥肉抖哆不己。“他死了。”
“怎麼死的?”
“吳鐵翼殺的。”唐天海吼道:“他在死前仍通知了我,吳鐵翼已入陝道。”
鐵手望望譙溪雨。
譙溪雨仍在點頭。
一直沒發話的上風雲忽然問:“你就是那麼信他?”
“我為什麼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