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給他肩膀纏著白布,戰老爺子與鳩元在歸雁山大戰了一場,重挫了那禿頭老道,卻仍然心下不忿,一臉怒氣的時不時破口大罵那鳩元是個無恥小人。
管家聽著不僅暗暗搖頭,此次雖然說是鳩元大敗,但是實際上應該是兩敗俱傷,老將軍也絲毫沒有討得好去,敵傷一千自傷八百而已,不過是面子上好看些,老爺子狼狽回來時,看他臉色便知道肯定是元氣大損,不過是一口氣強撐不倒罷了。
戰老將軍罵完鳩元話尾一轉罵起了孫子,“好個忘恩負義的臭小子,老夫和那禿驢打了半天,禿驢的幫手一個接一個,老夫卻連半個都沒有,若不是老夫最後使出了看家本事自損元氣,恐怕此次就要栽到那老禿驢手裡,真是氣煞老夫了……”
管家卻是在一邊安慰道:“老爺,憑您的身手,那鳩元就是來再多人也得被打趴下,少爺沒去,也是知道老爺你肯定不會輸的……”
戰老將軍扭頭“哼”了一聲,聽了這話,臉色倒是好看了些。
管家隨即又道:“不過老爺,少爺這次也沒閒著,剛給您出了口氣,那鳩元回了白雲觀估計傷勢是一時半會好不利索。”氣也氣死了。
戰老將軍一聽此話瞪起雙眼問道:“怎麼回事?”
管家微微躬身道:“少爺趁你與鳩元大戰時,把白雲觀布的陣法給破了……”
“破了?”戰老將軍聞言,頓時臉如色盤。
“是的,聽說搗了那鳩元的丹爐,還掀了白雲觀後山的那塊石壁,那塊石壁被少爺給敲碎了帶了回來。”
“什麼?”戰老將軍呼的一聲站起,眼瞪如鈴:“他敲碎了千年乳石?”
“是的,老爺……”
戰老將軍不喜反駭:“這下糟了……”
說完便在椅前走來走去,無野真是膽大包天,那乳石可是鳩元的命根子,砸了他的爐鼎不要緊,可是砸了他的乳石,他不跟你拼命才怪!
不過那鳩元一向陰狠,打蛇專打七寸,捏人專捏痛處,這從他這些年專門對付戰家子嗣便能看得出來,他若有仇可能不會直接找戰家報,而是……
這麼一想,戰老將軍立即抖著鬍子大聲的吩咐管家,“你,你明天讓回兒帶著他媳婦去九狼山避一避,等把孩子生下來再回來,趁那鳩元重傷在即,趕緊走……”
“老爺……”管家道:“那九郎山與貪狼一脈幾多年沒有聯絡,這樣去恐怕……”
“怕甚,朱九郎當年與我一起喝過酒,幹過仗,救過他的命還送了他三大壇百年佳釀,現在要他照顧下我兒媳又有何難?”九狼山雖說是山,但卻已有自己的村落,只是那群天狼最忌諱外人打擾,把守甚嚴,也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幾乎無人能進得去,自己尚還有些薄面,兒子去了諒那朱九郎便不會拒之門外。
管家道:“這些……倒還好,只是少夫人身體虛弱,恐怕一路上不妥……”
“那就去弄張行路符,找個人貼在轎子上。”戰老將軍極為不滿,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斥道:“你說這小子怎麼做事這麼陰狠,就為了一已私慾,居然砸了道觀的玉壁,惹出這麼大麻煩,還得讓我來給他擦屁股,他爹年輕時也沒有這膽大妄為過,你說,他到底是像了誰?”
還能像了誰?管家聽罷忍不住笑意,然後回道:“老奴倒是覺得,少爺砸得好,這樣一來那鳩元也就不足為患了,他的煉丹成品下降,不得聖寵,修為也會滯懈,到時老爺也就不必再忌諱於他。”
戰老將軍聞言頓時停下腳步,倒是被管家的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百年前他與鳩元的恩怨確實頗深,而且當年的事也確是自己理虧,所以與鳩元明爭暗鬥這麼多年,雖是表面不共戴天,但一直手下留著餘地。
他是念著心中已故之人,順帶才給那鳩元幾分薄面,凡事得過且過,料想人生不過短短百年,大家都是一心向道之人,何必搞得兩敗俱傷,被人趁虛而入。
但無野此次掘了鳩元的祖墳,毀了那老道的煉丹聖物,以那老道的脾氣,對戰家已是絕無原諒之理。
戰家與白雲觀的關係這次之後,就再無半點修復的可能,可以說是徹底的撕破了臉,這固然愧對舊人的託付,但是那鳩元這些年來四處壞戰家聲譽,欲害戰家子嗣的行為,已是讓他的忍耐到了極限,忍無可忍。
如今事已發生,既然無可轉圜,那就是天意,是天意不肯讓他們二則化敵為友,那麼,他寧可日夜愧對泉下之人,也不能親手將戰家陷入絕地,一念之下,頓時拋卻了之前層層顧忌,心也就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