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固然為佳句,但怎麼看,也沒有官家提在粉牆上那句“明朝且扶殘醉”看著灑脫。況且大夥都慢慢變成了南方人,何必為北方的漢人之命運去操心。
幾年前,不操心的臨安人操心了一次。那是因為北元十幾萬人馬兵臨城下。然後,各地勤王義軍就趕來與元人血戰。那個慘啊,幾乎是血流成河,好在當時的丞相留夢炎大人硬氣,頂住了壓力沒讓各路勤王的鄉下人進臨安城。
此後不久,英明的謝太后選擇了投降,臨安府的百姓一點兒損失沒有的,搖身一變,成了世界上最大帝國的百姓。雖然間或有商人被倉庫使壓榨破了產,大戶人家的女兒被一等蒙古人看上強娶了去做妾。但這些,對於一個人丁接近百萬的都市來說,只是少數。大多數人依然活得開心,活得自在。
偶爾在那些乘海船遠來入朝的蠻夷面前,人們還能擺起一幅最大帝國百姓的派頭,向人如數家珍般炫耀當年成吉思汗大帝如何打遍天下無敵手豐功偉績,拔都殿下打得萬里之外的白皮色目人,黃毛色目人屍橫遍野的故事。出得什麼奇兵,用得幾番妙計,文士如何運籌帷幄,武將如何刀頭歃血,每講起來,吐沫星子飛濺,彷彿自己曾經親自經歷,與鐵木真並肩殺敵一般。
至於蒙古人是否把自己當同胞,還有自己四等人的身份,那是小節,要忽略不計的。立國開始麼,難免有些嚴厲政策。只要熬過這一段,天子還是要與士大夫,與精英共治天下的。原大宋各路精英們,就可以在大元再展身手。
錢塘縣,觀讕樓,幾個金髮碧眼,操著生硬漢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