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火摺子。
甫入廟門的時候,她不敢打亮火折,生怕敵暗我明,遭受暗狙。
但如今已顧不得這許多了。
光明在手,總勝一團漆黑。
火光陡亮。
門內院子,亂七八糟,柱坍牆剝,雜草叢生,一點也不似有人料理打掃的樣子,反而像早已荒蕪多年,廢墟一片。
可是走迸了大殿之後,局面便完全迎然不同了:
大殿上,還是封塵處處,到處密結了蛛網。許多神像,各路神靈,塑像,栩栩如生,分列大殿兩側,不但不似尊貴的神抵,反而像罪犯一樣,或跪或踏,或匍或伏,或受枷鎖囹圄,臉上各露恐懼猙獰之色,或痛苦崇敬之相,都齊朝向殿內神龕上膜拜。
大殿內,只有一具塑像,吊在高處。像下是一張大桌,坐了個判官似的人影。
綺夢正要拿火摺子照看,但忽然“虎”的一聲,火苗已然熄滅。
大家忙又全神戒備。
廟裡無風。
——何以滅火?
過得一會,不見動靜,綺夢又待點燃火折,這才發現,火忻已燃光了。
幸好五裂神君手上還有火器。
點著了火把。
火光映照下,只見殿內站滿了各種各式的神像,比《封神榜》裡所載的還多,但都似忍受著極大的恐怖和痛苦,向殿內的一張大桌,以及桌後舉頭七尺之處所置的神抵求饒。
到底殿內神抵是哪一位,竟有這般巨大的威力?
五裂神君用火把一照。
張切切再也忍耐不住,叫了一聲。
轉述到了這裡,張切切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可把何梵,陳日月嚇得也尖叫了一聲。
“嚇得我!”白可兒罵了一句,“你可別人嚇人哇!”
“怎麼啦!?”葉告可急壞了,“到底那是座什麼神像嘛!”
“不是神……”
張切切猶有餘悸,仿似墜入了幽冥地府的記憶裡。
5.神唬神
那塑像不是神!
——那是一頭血肉模糊怒目瞪睛張牙舞爪窮兇極惡的物體,令人怵目驚心,不敢注目,但若再仔細看去,那東西就像是一個剛剛受過了刑,完全給剝了皮的動物,而且,連骨髓內臟都是抽於挖空了,血肉全粘在一起,塌在一團,像一堆煮燒了的血肉漿。只在這團“肉漿”的肩膊位置上,似乎鋪了一層薄薄的羽毛,就連這層薄羽,也為血水浸透,或者本來就是血色的。
由於那“動物”給剝皮的時候,肯定仍是活生生的,“它”的神容,是極其痛苦,而且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使“它”的嘴巴,大大的張開了,連下顎都幾乎掉了下來。下牙齦的肉,全露了出來,千百道頭筋賞突顴骨橫張深陷入臉頰裡,眼睛瞪得老大的,足足凸出於眼眶之外有三寸,充滿了血絲。這樣的一張臉容,可謂痛到了極處,苦到了極點,而就在“它”痛苦到了最終極之際,有匪夷所思,擁有神靈力量似的大師,把“它”雕成了塑像;又似是蒼天冥冥中的一種“神奇力量”,把“它”即時“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