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呢?也有沒有她的想望?
羅白乃、陳日月這些“大小孩”和“真小孩”當然不知道綺夢在想什麼。
他們可不管這些。
他們只想知道山上有沒有鬼。
人的好奇心就是那麼古怪:
天底下,那麼多為國為民的英烈俠士,可歌可泣,忠義偉人的事蹟行止,他們既不關心,也不理解,更不去接觸,偏偏是對一些既無功,亦無德,甚至也尤一技之長、一識之能的風頭人物,純只因為他浪得虛名,或如花容貌,或行為詭怪,或危言聳聽,就趨之若騖,四處打聽他的一舉一動,花邊訊息,成了眾目所的,傳遍街市巷衙,人人熱衷討論,不惜以訛傳訛,不惜坐大了這些人的飛揚跋扈,同時也矇蔽了自己的修養學識,真是世風日下的異常行徑。淪亡先兆。
也許,這也是一種民俗的活力。
所以他們非常關心:
這兒有沒有鬧鬼?
甚至,一時渾忘了:
他們最應該做的是救人。
可是綺夢卻沒有正面答覆
她只說了一句:
“本來,我再也不想上哪兒去了。”
——“本來”?
“現在”可已改了初衷麼?
這回答,使何梵等人聯想更多,製造了更多的疑問。
——比沒有答案更增添了問題
幸好還是有人作了答:
“那是一座猛鬼廟,就算半來有神,只怕神也早就給厲鬼趕跑了。但那兒肯定沒有人—
—至少不會有活人。我們能活著出來,已算萬幸。”
說話的人是張切切,一個膽大也肥大的女人。
4.人嚇人
“千萬不要上那兒去!”張切切切齒地道:“我們走過了號稱‘鬼門關’的獨木橋,好不容易才爬上峰頂,眼看廟字就矗立在那兒。我們還是頂著大太陽爬上去的,照得亮黃黃,慌惶惶的,但走上前去,卻怎麼也走不到。明明立在那兒了,再走幾步便到了,但竭力走上前去,它又不在了。它始終在前面,彷彿還會後退,一直都走不到。”
大家也聽得心裡慌慌涼涼的。
一一“那座廟會走?
會走動的廟!?
大家幾乎不敢置信,不覺望向綺夢。
“不過還是走到了。”綺夢有點更正的意味,但語音裡決無譴責的意思,“它彷彿停下來等候我們。”
葉告聽得有點不耐煩:
“最後還是進去了沒有?”
“進去了。”
“有人嗎?”
這次是白可兒心急了。
“沒有。”綺夢說,“我們不算看見了人。”
“什麼?不是聽說有廟祝的嗎?”陳日月非常精明,十分像他公子無情一般心細如髮地說,“不然,晚上廟內怎會洩漏燭光?”
“我是沒有看見廟祝。”綺夢說,“但卻看見了一個不是人的人。”
“一一一不是人……的……人!?”
何梵又忍住了尖叫。
但忍不住尖聲問。
“是的。”
綺夢墜人了回憶裡。
山上。
廟裡。
廟在山上。
陽光普照的荒山上,那塵封的廟字內,還是一片昏黯。
外頭的陽光愈是猛烈,跟廟裡的幽暗對映得更為強烈,塵封與陰晦之氣,加上群像在神龕上下結滿了蛛網,佈滿了厚埃飛蟎,顯得鬼影幢幢,彷彿是處身於森羅殿裡的幽冥世界。
一下子,眼光幾不能適應,看不清廟裡的影影綽綽。
放大了瞳孔,凝視好一會,才勉強可以視物,但三人才跨過門檻,進入了廟內,只聽咐呀一聲,廟門已然關上。
三人馬上背靠而立,以防突如其來的襲擊。
但並沒有預期的狙擊。
廟靜無聲。
一點聲息也無。
好一會,五裂神君才屏住聲息,凝定心神,向孫綺夢,張切切勸慰地道:“別怕,我們鎮定點,這是廟……廟裡供著神……有神在,哪會鬧鬼?可不是嗎?”
他才說這麼幾句話,已中斷了三次,已換了三次氣,不但氣不凝,神也不聚,就連他勸大家要鎮定也付諸閾如,至於“廟供神便不致有鬼”的說法,只怕連他自己也搪塞不過去。
綺夢卻什麼都沒說。
她的手一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