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兒子隨之沉淪才好……”
小恨緊緊挨在親爹溫暖的懷中不依,展風馳傲然微笑道:“這條勇往直前的殺戮不歸路,就是咱們父子的宿命;除非我死了,否則孩子不可能有其歸宿。”
智廣老和尚輕拍小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跟著走,阿麗淚盈滿眶哽咽道:“小恨弟弟……有空得來看姐姐嘍!”
小恨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與小女孩阿麗揮手告別,智廣老和尚望著展風馳離去的背影輕嘆道:“唉!你與朱元璋作死對頭……這又何必?這是九死一生的賭注……人生不過百歲,春夢一場而已。”
語畢神態一斂,似乎又老了十多歲,牽著阿麗的小手,慢步離開火場。嫋嫋黑煙如絲竄飄,就如雲煙似夢,好像代表著展風馳一生的黑色夢魘!
小徑上車輪聲轆轆,響著。
鄭勇和邱猛在茶棚飲茶,望著遠方展風馳推著童車緩緩行來,一名稚童還不時地自車中探頭出來觀望,嚇得噴出嘴中的茶汁,慌然中同時起身趕上前去喝止。
邱猛手握鋼刀一指道:“兀那漢子,快拿出身分牒文,咱們要盤查一下!”
鄭勇冷哼一聲接著道:“傳說中的刺客子鬼劍,就是爾等模樣:咱們奉命追緝,快拿出牒文證明身分才能放行!”
展風馳一臉肅穆地從懷中取出一梗石菟花,亮在鄭勇及邱猛的面前淡然道:“這是本地特產的石菟花,身處石縫裡求生存的苦情之花,代表一名自殺妓女的悲願,你還不懂這其中因緣嗎?”
鄭勇見花瞬間紅了眼眶轉過身去,強按悲痛的聲音道:“阿猛……這個男人是見義勇為的英雄好漢,讓他走吧!”
邱猛一愣馬上放行,等展風馳走遠了,才茫然問道:“老大……您哭了?我這輩子第一次看您哭了……”
鄭勇喟然長嘆道:“藍鴛就是妓女阿菟……鴛與菟是同音!原來是她買兇替父母親報仇雪恨……難怪她寧願拚命出賣靈肉賺錢……也不願嫁我……”
鄭勇黯然失色,仰首對著老天爺默不出聲,一陣春風拂面,只覺瞼上溼溼地,已是淚流滿襟,悲痛無法自己了。
展風馳推著童車在宮道上,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上頭寫著:“兇手之一——田廣森。”
展風馳五指一搓,紙條立即化灰,其心情頓然一鬆,踏著愉快的步伐繼續推車前進。
第六章 親情難捨
寒山吹笛喚春歸,遷客相看淚滿衣。
洞庭一夜無窮雁,下得天明盡北飛。
眼見風來沙旋移,終年下省車生時。
莫言塞北無春到,總有春來何處知。
“關陵”位於當陽市玉陽鎮西北約三里處,是三國蜀將關羽墓地。
關羽祭亭,兩側千年古松巍然聳立,中有一條寬敞道路,因應官吏春秋二祭而已,其地勢高突,風沙揚塵,放眼一片荒涼,平常少有人跡。
此刻,這條道路僅有展風馳獨自一人帶著祭品上坡,於關羽祭亭內對著土冢上香,虔誠地磕頭祭拜一番。他見此處如此荒涼,甚為感嘆道:“關將軍一生戎馬盡忠報國,也是忠義的化身,卻生性高傲為敵所欺,落個身首異處,但仍然是一片丹心照汗青。此正是在下心目中的榜樣,唯求一死千古垂標。”
土冢後方響起了鼓掌聲,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嘆然道:“好個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垂標!這話居然出自一名刺客的嘴裡,令本爵不但十分訝異,而且激賞,就是讓本爵再苦候多時也是值得!
一名六旬老漢龍形虎步從土冢轉身出來,根本不顧地上沙土骯髒,就撩衣席地而坐;展風馳眼露一絲訝色異采,隨即將腰問懸掛的“子鬼劍”取下,放置右側膝旁,和老漢面對而坐。
老漢見其儼挺坐姿,微微笑道:“本侯出資千兩算是你的僱主,既然密約單獨在此會面,你卻帶劍赴約彷如備戰姿態,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
展風馳不卑不亢以冷漠的口吻道:“劍是刺客的第二生命,刺客不管身處何時何地,隨處都是戰場,我不希望為了千兩黃金的酬勞,就喪命於假僱主的陰謀詭計之下,是你自己太不識相了……”
此話一出,老漢為之傻愣一頓,瞬間轉為哈哈大笑道:“你說什麼假僱主?老夫豈會拿命、拿錢開玩笑……”
“鏘!”
老漢的話音尚在舌尖打轉,展風馳已然拔劍直刺其喉嚨前三寸才止,一股森寒劍氣迫得老漢臉色煞白,嚇得不敢妄動一下。
展風馳環顧四周冷笑道:“一丈開外,地底中暗藏的鼠輩!若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