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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孫傳芳說:“這個我明白。說起取燈的生母,那個施姑娘有訊息沒有?怎麼說走就走。當時我正在岳陽,也沒再見施姑娘一面。”

向喜說:“施姑娘沒有準訊息,只聽說在老家吳橋又搭了一個班兒,自任老闆,還聽說淨在哈爾濱、俄國那邊演出。”

孫傳芳說:“唉,江湖上的人真是脾氣難摸。”

他們沒有再就施玉蟬的事講吓去。

向喜和孫傳芳在白運章包子鋪吃完包子已是下午,在天華市場前,他們又叫了兩輛洋車,沿新開路西行。保定本來就是個交通無序的城市,這天又適逢曹大人祝壽,總督府門前更是車水馬龍。孫傳芳和向喜的洋車在青石子路上顛簸著,繞著湧動的人流西去,過了總督府,過了光園,拐進光華路向北,再經過保定著名的槐茂醬菜園,前邊有條東西小街便是雙彩五道廟街。這是一條只有幾百米長的小街,街上東半段是鞝鞋鋪和豆漿坊,鞋鋪掛著“反正鞝鞋”的幌子。西半段是清一色的青磚門樓。這並不是保定府達官顯貴的居住區,但作為住家倒也安靜。向喜的院子坐南朝北,在這條小街的盡頭。孫傳芳和向喜的洋車在門前停住,兩輛護兵的洋車也隨後停下。幾個護兵從車上跳下,立時把住了院門。街上行人停住腳步觀看,他們已猜出來人的身份了。

孫傳芳對這個小院並不陌生,院裡的兩棵丁香樹還是他和向喜一起種下的。他走到丁香樹前,看著落盡葉子的幹樹枝說:“那一年光知道幫你種樹,也不知開什麼花,紫的還是白的。”

向喜跟過來說:“你說巧不巧,一棵白的一棵紫的,春天一開花,滿院子香。”

孫傳芳說:“那是你的院子太小了吧。”整日飽覽長江和三峽氣勢的孫傳芳,確實覺得眼前這個兩進的小院小得可憐,便想到向喜在保定的生活並非如願。

孫傳芳和向喜在院中看丁香樹,一個小姑娘從後院跑出來,看看客人又轉身向後院跑去,邊跑邊喊著:“媽媽,媽媽,有客人來了。”這便是取燈了。她回到後院去叫媽,又和二丫頭手拉手從後院出來。她端詳著站在眼前的孫傳芳,孫傳芳也仔細端詳著取燈。取燈端詳一陣孫傳芳還是撲在了向喜懷裡,向喜彎腰拉過取燈說:“快叫叔叔,這位叔叔和別的叔叔可是不一樣。”取燈使勁打量著孫傳芳說:“怎麼不一樣,他是個大官吧?”向喜說:“不光是個大官,你小時候他還抱過你哪。”取燈有些不相信地繼續看孫傳芳,孫傳芳早就上前一步把她抱起來。二丫頭這才插上話說:“看孫叔叔威風凜凜的,把俺取燈嚇著了一樣。”孫傳芳說:“看喜嫂說的,也不看誰家的孩子,莫非還怕當兵的。”

孫傳芳抱著取燈往後院走,向喜和二丫頭跟在後邊。

26

孫傳芳離開保定後,不久真去了福建,繼而又從福建進入滬杭地帶。向喜也終於應邀扔下他的取燈和太湖石,隨孫傳芳前往。當孫傳芳統領起東南五省時,向喜是為孫傳芳鎮守東南門戶吳淞口要塞的主官,稱吳淞口要塞司令,授中將銜。

取燈在保定過著安生而富足的日子,她按照父親的吩咐先在琅瑚街讀完小學,後來考的是地處保定南關的同仁中學。同仁是美國人開辦的教會學校,課程設定、師資力量都處於領先地位。校規校風又竭力適應著中華民族的民風民情,單看它的校歌也可窺見一斑。同仁的校歌本是由堯舜時代的《卿雲歌》改編而來,歌中唱道:“天覆地載,日月照臨,春風化雨,一視同仁……”而它的盾形校徽和藍白相間的校旗,在保定更是獨樹一幟。校方對校徽的解釋是:盾象徵著自衛,加之內中的同仁中學四字,便是同仁抵禦著舊勢力,去創造新的事業。而校旗的藍白則象徵著大海和純淨。

同仁古樸而有活力的校風,務實而又先進的課程設定,一時間在華北一帶名聲大噪。尤其它那主張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生動活潑的教學理念,更是受到在校學生的歡迎。學校為使學生把課本知識應用到實踐中去,特開設工廠車間,成立專門小組,出資購置各種機器、器械,甚至連電影放映機這種罕見的物件也不惜血本購進幾臺。學生們節假日可騎著校方的腳踏車,帶上放映機,分小組到農村為農民義務放電影。而男生們還可以自願報名去參加一些修橋補路的義務勞動。

同仁的生活激盪著取燈的心,她按照向喜的設計,順容的關照,學校的教育,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位保定的“新式女孩”。為了活動方便,她還給父親寫信,要求買了一輛腳踏車。每逢星期天,她和放映小組便騎車奔波於鄉間的小路上。

開始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