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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可以坐在暖融融的轎子裡,懷裡再揣個銅碳爐,哪用受這份罪!”

“少來了,大字不識幾個的傢伙!”高凡不以為然道:“你做文官簡直有辱斯文。”

“放屁!”魯鵬怒道:“總好過你天天晚上不睡覺,拿著卷《詩經》在院子裡轉來兜去,搖頭晃腦念什麼‘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邊酸唧唧地念一邊還偷偷打量人家小慈姑娘的反應,偏偏每趟都是冷臉貼熱屁股自討沒趣。”

蛇打七寸,這一下果然戳到高凡痛處。他差點從馬背上跳了起來,紅著臉叫道:“誰說我偷看小慈姑娘來著?我那叫‘挑燈夜讀’!”

霍去病哼道:“小高,像個男人一點好不好。喜歡就喜歡了,又不是丟人的事。”

魯鵬附和說:“要不要我老魯幫你出出主意,想些好點子?”

“你?”高凡猛搖頭道:“算了吧!唉,你們說小慈姑娘是否對我也有點意思啊?要不我每次送的小禮物她都有收下?”

“別自作多情了!”魯鵬笑道:“就你的那些破爛玩意,小慈姑娘轉手就送給了鳳姨和小婉,留下的那幾件也都丟在了床底下。”

高凡聽了大感沒趣,猛地醒覺道:“你怎麼曉得她把我送的東西丟在了床下?老實說,是不是半夜三更躲在人家窗外偷看?”

“呸!”魯鵬氣道:“我老魯是這種人嗎?這些都是小如私下跟我說的。”

高凡徹底沒了脾氣,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下腦袋長嘆一聲:“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別灰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見高凡失落魯鵬反倒不忍,安慰說:“回頭我幫你向小如和鳳姨打聽打聽,小慈姑娘到底喜歡什麼,送東西也要有勇有謀嘛。”

高凡愣了愣歪著腦袋道:“沒想到你這五大三粗的傢伙在這方面還有點兒道行。咦,小霍你怎麼不吭聲了,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只是在聽。”霍去病注視著霧濛濛的天際,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段刻骨銘心的異域戀情。他理解龍城公主為何決絕而去,也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然而回到長安多日,自己真的能夠忘記萬里之外的她麼?

他的思緒飄飛在那個星羅密佈的草原之夜,他靜靜擁著她坐在氈房中,聽著風吹動牧草,聽著偶爾響起的馬嘶,徹夜未眠守到天明。

他真的能夠塵封這段記憶,不再想她麼?前方出現巍峨聳立的未央宮城樓,霍去病悵然吐出一口氣,在馬上坐直身子微笑著向身旁兩個生死與共的兄弟問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望見長安城時的情景嗎?”

“哪能就忘呢?”魯鵬感慨道:“轉眼快兩年了吧!”

“是啊,那時候咱們是不名一文的窮光蛋。可如今,卻已成了羽林郎。”高凡也嘆道:“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若非那場定襄大戰,我們現在又會在哪裡?”

“什麼不名一文?”魯鵬不滿道:“進城的時候,老子身上足足背了四百兩金子!”

霍去病油然而笑,輕輕道:“老魯,你會賺到更多的金子;小高,總有一天你會得到小慈的芳心。長安城已在我們的腳下,這是屬於我們的舞臺!”

他揚鞭虛擊在清晨的風中發出“啪”的脆響,坐下的駿馬長嘶奮蹄絕塵而去,直奔向前方的未央宮。高凡和魯鵬各催坐騎追了上去。三個年輕人的背影在白茫茫的晨霧裡漸去漸遠,奔往他們人生的又一個起點。

進了軍營,三個人下馬緩行。魯鵬和高凡在羽林軍中已當差多時,對這裡的情況甚是熟悉。高凡張望著寂靜的營地,小聲道:“小霍,待會你得留點神。能夠被選入驃騎營的,要麼是豪門世家的子弟,要麼是桀驁驍勇的草莽豪傑,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說話時你的那張嘴巴別太刻薄,咱們得慢慢來。”

“知道驃騎校尉的人選為什麼遲遲沒定麼?”魯鵬也道:“就是這個官兒不好當。驃騎營裡的傢伙一個比一個橫。悠著點吧,小霍。”

霍去病不語,他的嘴角不經意地微微翹起,像是無聲的回答。

走到官署前的大院裡,就見一名身姿矯健身穿銀甲的年輕人正在樹下練槍。旁邊還站著一名驃騎營的軍官,霍去病恰好認得,正是在去年北征匈奴的戰役中與他一同擔任衛青帳下幕僚的徐自為。

徐自為友善地和霍去病打過招呼,介紹道:“練槍的這位是橫山旗統領高不識。”

霍去病點點頭。驃騎營下轄八隊,以“天地風雷水火山澤”為旗號,每隊百人設有一名統領掌管。他看過花名冊,知道徐自為也是八大統領之一,統率洪水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