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他驚叫道。
很明顯,蒂普提卜感到很難為情。他設法透過把手捏緊成拳頭來隱藏他的畸形。“神把我全部的身體造得走了形。我的頭和眼睛,我的揹我的四肢——我全身的每一部分都是扭曲和變形的。”他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但是你有一顆善良的心。”泰塔安慰他說。慢慢地,他鬆開了拳頭,伸開了手指。在正常的小指旁,一個多餘的尚未發育完全的手指與他的手掌很不相稱。
“六個手指指路徑。”泰塔小聲嘀咕著。
“我可不是針對您,巫師。我從不會以那種方式存心冒犯您。”蒂普提卜低聲說。
“不。蒂普提卜,你對我已經有很大的幫助了。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激和友誼。”
“您不會告訴修士努班克吧?”
“不。對此我向你發誓。”
“哈托爾神明保佑您,巫師。現在我得走了,否則努班克會來找我。”蒂普提卜像螃蟹一樣驚惶奔逃了。泰塔目送了他一會兒,然後前往圖書室。他發現德墨忒爾和麥倫已經在他之前就到了,努班克正在痛斥蒂普提卜:“你去什麼地方了?”
“我去廁所了,修士。寬恕我,我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弄得我的胃很難受。”
“問題是你弄得我反胃,你這塊令人噁心的糞便。你就應該整個掉在大糞桶裡永遠別再出來。”他罵著還不過癮,又朝蒂普提卜臉上的胎記猛抽了兩撇子。“現在給我把描繪東部大洋上的島嶼的紙莎草卷冊拿過來。”
泰塔在德墨忒爾身旁的座位上坐下來,然後和他用譚麥斯語交談,“注意那個小傢伙的右手。”
“他有六個指頭。”德墨忒爾驚訝得叫出來。“‘六個手指指路徑’!你已經從他那裡瞭解到了什麼,是吧?”
“我們一定要沿著尼羅河的右叉去找她的根源。在那裡我們將會找到位於大湖畔的一個火山。我打心眼兒裡確信那裡就是厄俄斯潛伏之處。”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他們就離開了哈托爾神廟。努班克很勉強地與他們道別——他還有五十個火山要給他們描述呢。當他們到了底比斯下面的尼羅河的淺灘時,天尚未破曉。哈巴里和麥倫先趟入河床領路,泰塔和德墨忒爾跟在他們後面,可是兩夥人中間已經斷開了一段距離。當德墨忒爾的駱駝開始穿過稀泥路段時,領隊的人已經騎過了一條紅色臭水溝的末端,到對岸只剩一半的路程了。此刻,泰塔已經意識到一股凶神惡煞的勢力正向他們壓過來。他感到空氣中一陣涼氣襲來,他的耳朵跳動,感到呼吸困難。他急忙掉過頭,從牝馬上向後望過去。
一個孤獨的身影站在他們剛剛離開的河堤上。雖然他黑色的袍子與黎明前的黑暗融於一體,泰塔還是立刻認出他來。他開啟內眼,蘇的與眾不同的光環,像篝火的烈焰一樣罩在他的周身,那是一種憤怒的猩紅色,放射著紫青色的光芒,泰塔從未見到如此駭人的光環。
“蘇來了!”為了急切地提醒還躺在轎子裡的德墨忒爾,他叫道。可是太遲了,蘇舉起了一隻胳膊,指向駱駝腳下的那條水溝的表面。幾乎就在他指揮的同時,一個怪異的蟾蜍從水中跳出來,猛咬了一口駱駝的後腿,駱駝的膝上被扯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這牲畜驚愕地號叫著,掙脫了拉著它的韁繩,從溝裡逃跑了。不是朝著遠處的堤岸,而是掉過頭來,瘋狂地沿著河床飛奔,拖著德墨忒爾那來回搖晃的、顛簸跳躍著的轎子。
“麥倫!哈巴里!”泰塔大聲呼喊著。他催馬加鞭,全速追趕逃跑的駱駝。麥倫和哈巴里也掉轉他們的坐騎,策馬返回河床,加入了追趕的行列。
“抓住啊,德墨忒爾!”泰塔大聲呼喊。“我們來了!”他座下的“雲煙”四蹄騰空而起,可就在他抓住德墨忒爾之前,那頭駱駝又到了另一條水溝,並衝了進去,激起了一片飛濺的水幕。接下來,當另一隻蟾蜍衝出來的時候,水的表面徑直地開啟了一條路。它跳得高至那頭驚慌失措的駱駝的頭頂,死死地咬住駱駝的圓鼻子不放。然後當駱駝想要掄斷蟾蜍緊咬著的牙齒時,就猛力來回甩動自己的頭,那怪獸就這樣滾到了它的背上。轎子被卡住了,在怪獸的重量的壓力下,那轎子很輕的竹子框架被碾入到稀泥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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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節:慕雄狂厄俄斯(41)
“德墨忒爾!”泰塔對著麥倫大聲喊,“我們一定要救他!”一邊策馬前行。可是在他到達水溝的邊緣時,德墨忒爾的頭已經破了。不知怎麼,他從轎子裡逃了出來,但他在稀泥裡淹得半死,稀泥蓋住了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