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絕心都不願前來若雪的衣冠冢。她怕來了,見了,便不得不面對若雪已死的事實。每來一次,心就多痛一份。可如今,她所堅守的情深藏的記憶都隨著那塊兒唯一的定情之物支離破碎,彷彿,種種的一切不過她一人的自作多情;彷彿,種種的一切不過她固執堅守的一場玩笑。
“啊!!!”沈絕心頭痛欲裂,眼淚混著雨水一併落下,打在已被浸溼的黃土之上。她不怪蘇挽凝,卻怨著蘇挽凝。若不是她,她還在從前的美好中沉浸,縱有傷痛,亦是快樂;若不是她,她不會連唯一的念想都失去,完完全全的成了孤人,成了自作多情的痴傻人兒。
“恨!我恨你!我恨你!”她用力捶打著犯溼的黃土,仰望天空予以責怨:恨的是天,怨的是人,痛的是心,毀的是原本擁有的一切。
聲嘶力竭的喊著,沈絕心早失掉往日的形象,瘋子般大喊大叫。直到力氣盡失,她終於再次跪坐在地,靠著墓碑重重的喘著粗氣。“若雪!!!”她哭著,如孩童般苦求:“求求你出來見見我!求你告訴我,沈絕心的心可還與你同在?若雪,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啊!!!”
雨天使得大多數人都不願外出,紛紛躲在自個兒的小天地,或是睡覺,或是飲茶談天,又或聽著屋外的竹葉聲好奇的撥弄著擺放在窗前的古琴。雨大竹葉沙沙作響,琴絃被撥弄後發出不成曲調的音階,唐突了安靜的氛圍,又襯得剛好的風景,入了耳,沉了心。
有踉蹌的腳步聲傳來,發呆的人兒從片刻的思緒裡走出,帶著一絲疑惑,抱起床上的嬰孩兒走到了門口。看不清來人是誰,只瞧得那般沉重且狼狽的步履,每走一步,都似要支撐不住一般,讓人揪心。待她的模樣漸漸在雨中清晰,抱著嬰孩兒的人兒不禁大驚,瞧著那人幾乎淋透的身體,又瞧她散亂的頭髮,哪裡還有大戶人家的半點兒模樣。
“沈公子!你怎的這般模樣?!”如此狼狽的人,真的是平日裡那個風流從容的沈公子嗎?
聽到喚聲,來人方才意識到還有她人在此。她只記得這裡是她與若雪的故地,卻忘了已經安排了別人住在這裡。原來,她唯一的希望,也被沾染了別人的氣息。失色一笑,她緩步跨進竹屋,苦笑道:“綰娘,我可是打擾你了?”
“沈公子多慮了,這裡本就屬於沈公子,又何來打擾之說呢?”綰娘道。
“是啊,這裡。。。本就屬於我。。。”她緩緩的抬起雙眸,苦笑依舊:“綰娘,我想喝豆腐花。。。你可否,為我做一碗豆腐花?!”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遲到的入v第一更… ;…原諒我今天有事情,努力碼字更新。
各種求花花求評評求收藏求包養喲。
第三十四章 知情
雖不知沈絕心因何事這般狼狽,綰娘卻不曾給予拒絕。“綰娘這便去做。”恰巧她今兒個有現成的食料;原想著雨停就去出攤兒;如今沈公子‘大駕’,她索性給自個兒放了假;也應了沈絕心舊日的那句‘只為我一人做豆腐花’。
雨聲濺大;沈絕心拖沓著浸溼的衣衫,不敢把發出‘咿呀’聲的鈴兒抱起。她用指腹輕戳鈴兒的臉蛋兒,彈性而飽滿的手感讓她不禁戳了又戳。鈴兒似是認識她;顛三倒四的揮舞著小小的拳頭,那咧著小嘴兒討笑的模樣;任誰瞧了都會忍俊不禁。
竹葉聲動,沈絕心方才噙著的絲絲笑意頹然不見;似是聽到了誰的召喚,失神的走到書房的窗前,手指不由自主的撥弄著古琴的琴絃。“若雪。”她輕喚,得不來想要之人的回應。掌心還沾著泥土,沈絕心不忍繼續沾染干淨的古琴,縮手立於窗前,循著不遠處落下的竹葉,思緒紛飛。
有聲音打斷了沈絕心複雜的思緒,她回頭,綰娘端著一碗溫熱的豆腐花站在她的身後。“公子,你的豆腐花做好了,趁熱嚐嚐吧。”遞過豆腐花,綰娘眼尖的發現沈絕心掌中的泥土。她取來平日裡擦臉的毛巾,緊握著站在沈絕心的面前,想要幫她把泥土擦拭乾淨,又怕此舉過於唐突,惹得公子不悅。
豆腐花的溫熱透過瓷碗傳遞在沈絕心的掌心,她把它放在桌上細細品著,沒有平日裡的鹹,亦沒有原本的甜,只有淡淡的一份苦,混著豆類獨有的醇香,這碗豆腐花,沒有任何味道。“綰娘,這碗豆腐花,似是未放調料?”
“放了的。”綰娘道,“只放了少許食鹽,未曾有其它醬料。”
“因何只放食鹽,不放原先的醬料?”
“公子不喜歡嗎?綰娘想著公子在府裡該是葷腥不斷地,醬料多油膩,遂只擱了食鹽,也好讓公子吃些清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