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不答,只顧著吃東西,半晌才說:“她是你以前心儀的物件。”
“你不笨嘛!”他乾咳一聲,才處之泰然地解釋:“她的確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也曾有過婚約,但是那已是七年前的塵封舊事了,如今人已琵琶別抱。”
“既然已琵琶別抱,就不用重彈舊調。”她抬起眼望進他深遂的黑眸,想探知端倪。
他只是輕淺一笑、斜睨她,反問:“若抱著的人已入土為安了呢?”
羅敷的粉頰與紅唇陡地微顫。“你打算怎麼辦?”
他促狹的雙眼直視那對小兔子般的紅眼睛,低聲回答:“如果你肯賞我一個吻,我就讓你知道。”
結果聽他這麼一說,羅敷的淚又滑了出來,教李富凱無奈地託著腮,掏出手帕遞了過去。“你這是在跟我抗議嗎?”
縮排白絲手絹的頭重搖了兩下。
“既然如此,那我是卻之不恭了。”他哂笑地起身繞過桌緣,挪至她身旁,以雙臂環住她纖弱的肩,體貼的抬起她的下顎為她揩拭淚痕,看著她迷濛的眼及誘人的唇瓣,情不自禁便低下頭深吻住她。羅敷被他滑溜的舌嚇得動彈不得,瞿然一愣後,竟忘了啜泣,美目圓睜,猶如木娃娃。
“你嚐起來真甜!”他以大拇指來回輕揉她的下唇,在她耳邊低喃。
羅敷眼露詫異,迷惘地回望他後,兩片唇瓣囁嚅地動了一下,“那是因為我剛吃了三塊牛小排。”
他聞聲朗笑。而隔鄰的客人看著李富凱那銷魂的一吻,都有些忘情了,卻沒料到女主角竟會大殺風景的冒出這麼一句沒情調的話,紛紛咧嘴笑開,並丟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第五章
十三樓裡,打字機的鍵盤敲擊聲、列印機的滾筒轉動聲、員工的交談及走動聲,伴著此起彼落的電話鈴聲,將整層樓面營造得熱鬧非凡,這樣的忙碌氣氛令心情愉悅的羅敷更加賣力的工作。
蔣玲撥了空來到羅敷的桌前。
“小敷!你看我這身新裝,好不好看?”蔣玲像一隻光彩奪目的花蝴蝶般轉了一圈,足蹬一雙高雅的高跟鞋,上過卷子的秀髮顯得格外有彈性,將她整個人烘托得嫵媚動人。
“你今天要約會啊?打扮得真漂亮。”羅敷咬著筆桿,羨慕的看著蔣玲時髦的裝扮。
“不是!是全球各地分公司的負責人都要在今天抵達公司,參與半年一度的業務檢討,這會議一開,就是連著三天的密集流程。”
“所以──”羅敷不解的看了蔣玲一眼,小心翼翼的問。
“你不知道?!我以為你也是與會的秘書之一!鄭秘書沒跟你提嗎?”
羅敷沉著臉,心知她又被那個暴君總經理踢出名單之外了。“沒人下通知給我。”
“對不起,我以為……”
“沒關係。反正我手邊已積壓下不少的工作,再被調去做記錄,恐怕會分身乏術。”
蔣玲聰明地轉了一個話題,“瞧你最近春風滿面,有男朋友了?該不會是鄔昱人吧?”
羅敷搖搖頭,笑了起來。談起李富凱,她可是點滴在心頭。“不是,是新進同事。”
“叫什麼名字?”
“李富凱。”
蔣玲想不出見過這個人。“沒見他來接過你一次,他是不是很害羞?”
羅敷被問倒了。“我們家住得近,所以下班時他都在車站等我,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妥。至於他是不是害羞,我說不上來。不過他不大愛說話,但對我很好。”
“你們都在哪約會?看電影?逛街?還是上酒吧聊天?”
“都不是。他一個人單身漢,家裡不開伙,我媽就要他天天到我們家吃飯、喝茶、聊天。”
“每天嗎?這人聽起來好像……滿不錯的。”事實上,蔣玲是認為無趣、乏善可陳到極點,一點情調都沒有。
“嗯!”羅敷順口應了一聲,想著每天晚上的情景。她的家人好像很喜歡他;老媽對他好得緊;羅曼和他一碰頭就煙、酒不離手;羅子桐會黏著他,要他再說些德國黑森林的童話故事;有時他會和老爸在書房聊天,一聊就是近一個小時。
說他人老實,又不真的這麼一回事,因為他會當她家人的面親她、逗她。剛開始時她有些靦腆、不知所措,但她的家人卻好像一點都不以為忤。老媽的說法是,看見他如何對待自己的女兒,總比成天瞎猜,一點概念都沒有的好。
她還發現他不僅真的英文流暢,還深諳德、義、法、荷、及西班牙話。這個發現倒令她瞠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