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我們家沒有什麼習俗可言,只盼她嫁給你不受累才好。這樣吧!何不等你回國後,再登門造訪,那樣也許可以讓我看看,你對她的關心是否還是有增無減?”羅正宇嘗試著推託。
李富凱看著未來的丈人耍著迂迴之術。“我也是怕夜長夢多,才提出如此唐突的請求,抱歉我表現得太急著當你的女婿。”他打趣的說,眼神中閃爍著意有所指的光芒。
“我看你根本是急著想當她的丈夫、為我添孫吧!”羅正宇反損了一句,點破李富凱的言下之意。也許他還是沒錯看這個李富凱,他應該是愛著羅敷的,只是這個年輕人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你府上長輩的意思呢?”
“他老人家沒意見,全權由我作主,但是我家人口相當複雜,所以找也沒打算讓他們全知道。”
“有多複雜?”羅正宇心有餘悸地問。
李富凱坦然的說:“我父親有三個姐妹,雖然早都嫁了出去,但三不五時還是會攜家帶眷回家小住,這一小住不是一季便是半年。我小時候每年回家探親一次就受不了,我也不會讓她去受這種冤枉罪。”
羅正宇猶豫了半秒,突然冒出一句話:“我希望你別寵壞我女兒才好。”
李富凱愣了一下。“您這話的含意我就不是很瞭解了!”
“我不管你前兩次的婚事是怎麼搞砸的,但是婚姻絕對不是兒戲,你那套‘合則聚,不合則散’的時髦做法可不能用在羅敷身上。就你真想娶她的話,我有兩件事想說在前頭。”
“您請說,我衡量看看。”
“第一,家中的事由她打點、料理,毋需花錢請傭人,就讓她過著一般人家的生活。”
李富凱真是呆掉了,他沒料到準丈人竟提出這種要求。“這事容易商量,但就不知你的用意何在?”
“很簡單!我們家雖是小康之家,但她從小也沒碰過多少家事,這是我和內人的錯,反倒得推給你做,你讓她學著照顧自己,對她日後有幫助。”
李富凱聞言點頭,深知羅正宇還是顧忌他會花心甩了羅敷,但他不怨天尤人,今天若不是碰上像羅正宇這般講理的父親,他早被攆出門了。“那第二件事呢?”
“永遠不要讓她淌著淚進到我家門檻。”
“我盡力而為。”李富凱鄭重的給予承諾,隨即又好像想到什麼事,轉口就打趣的問:“但如果是我哭著進你家門檻,這又怎麼辦?”
羅正宇笑意盎然的回視眼前的年輕人。“我家紙巾不少,看你要哭多久都無妨。”
李富凱有效率的打點妥當公證結婚的事宜,挑了週一上午十一點,在臺北地方法院公證處舉行簡單隆重的登記儀式。
與另外兩對穿著正式白紗禮服、辦理登記的新人相比,李富凱和羅敷的行頭就顯得格外寒傖。他只穿了一件絲質白襯衫及挺直的黑長褲,但那份尊貴的氣質可說是無與倫比。而羅敷也只是略施淡妝,套了件洋裝,蹬上難得派上用場的高跟鞋。
羅家三等親戚,只要是有空,皆到場觀禮,所以泰半都是婦道人家;反觀男方,連半個親戚也沒有到場祝賀。大家咸認為羅敷這麼草率下嫁一介藉藉無名、無車、又無房的工程師似乎有欠周詳,更何況對方還不肯宴請酒席,實在是有失禮數。
但是有林玫雪這個丈母孃為女婿仗義直言,其他親戚也就不便管起羅家的家務事。
“年輕人一旦陷人情網總是難分難捨。我這個女婿很有前途的,不但精通英文,連法文、德文都是順口溜,才進參石企業不到三個月,就被派遣至歐洲受訓,這樣倉卒成親、來不及辦酒席也是情非得已啊!改日我這女婿完訓歸國,一定會給羅敷一個風光的婚宴,屆時可要來啊!”
“一定去,一定去!看著小敷長大的,她的喜酒說什麼都得吃上幾口。”
“你們別淨是看他一副老實相,這間屋子放眼瞧瞧,又有誰比得上我這個女婿呢?要不了三年五載,準飛黃騰達。”林玫雪愈是瞧李富凱,就愈是覺得他順眼得緊,根本聽不進眾家姐妹說上一句不中聽的言語。
“是啊!玫雪,聽你這麼說,我也認為他面帶貴相。羅敷能幹,也真是會挑丈夫哦!你好福氣喲!女兒嫁得近,又招了個半子進門。”
婦道人家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往返交流唱和著,便壓下眾人的斐短流長。
儀式結束後,李富凱還是挽留住羅家大大小小的親戚,至羅曼先行預約好的飯館慶祝一番。這一請也得要四桌。教羅敷擔心的拉著他的白襯衣袖,在他耳邊低語:“喂!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