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錯亂了,再動筆批駁:《賈寶玉跟林黛玉,扭曲的近親愛情》、《鳳姐兒,瘋姐兒?》、《你不知道的紅樓》,一個個怪胎生了出來,當時的我還滿以為是在做學問。錦江看了我的題目,提筆另賜一個曰《紅樓豔事(史)》。
我將我的怪胎一個個交到老師案前,老師拍案叫絕,然後又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還要潤潤色,料你也做不來,我就只好抽點時間了。”
另我為之氣結的是,當我像《漂亮朋友》裡的杜洛瓦一般苦等到校報發行之日,找到我的力作之時,署名儼然“張**(文學評論老師)”。不可否認他是潤了色的,但潤色而已,不傷筋動骨,要旨不變。
對於這樣明目張膽的剽竊,我是相當生氣的,遂將餘下的兩篇以自己名義投到校報信箱。這下真的“一春魚雁無訊息”了。
老師又來索稿,我只好將已投的底稿呈了上去,第二天,又見報了。
抓狂之餘,我奮筆疾書《S校目睹只怪現狀》以洩憤,就是後來被社長師兄,那個農民的兒子誇讚的雄文,要義如下:
在商言商,在S校則言S校,餘考於斯學於斯,無奈庸才一介,無緣高層,故難為高屋建瓴面面俱到之雄文,隨筆蘇軾所謂“不痛不癢、其情靡靡”雜文一篇,或可窺豹一斑:
S校有圖書館一、教學樓二、卻有食堂三,雄距各方,以成三足鼎立之勢,足見“民以食為天”!然則食堂廚師皆與佛有緣,頗具慧根,故盡為素食主義者,且佛光普照,惠及吾輩,從此我等盤中肉類有如武俠小說中的寶物般難尋。食堂打飯,兩個一兩永遠多於一個二兩,兩個二兩則永遠多於一個四兩,此乃三大食堂之共性,在下才疏學淺,來S校幾近半年,徒增馬齒,實實道不清其中奧妙。
寢室為吾等棲身之所,校明文規定不得在寢室使用熱得快,每每有生頂風做案,被抓現形,自然引頸就戮,無可厚非;但各宿管同志秉著“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的中心思想,屢逢寢室冷冷清清時入室尋尋覓覓,惹得眾生悽悽慘慘之餘怨聲載道:抓姦講究捉雙,緝毒講究人贓俱獲,故,當熱得快作為個人財產而未處於做案狀態時被緝拿歸案,敝人以為,大大不妥!在下愚見,不如學校將管理條例中的“不得使用”改為“不得出現”,宿管同志的做法就有法可依、理直氣壯了,不過,如此下來列位同窗臨假買了欲帶回家使用的熱得快亦不得出現在自己棲身之所,而要另尋寶地以為收藏了,可笑可笑!
至於吾親歷同一篇文章屢投不見於院報,署上某某老師大名則立馬見效,且身居頭版頭條;於圖書館尋借《紅樓》月餘而未可得;美豔不可方物之巧婦相伴拙夫而去等等怪現狀,俯拾即是,不勝列舉,故不一一詳述。
在下理科出身,粗鄙無文,所謂“怪現狀”云云,比及前輩所著若小鬼見閻王,貽笑大方,唯在此言論自由空氣下發自由之笑言以資消遣而已,莫怪莫怪!
狗日的大學生活(12)
12
冬天來臨時,我意外地迎來了我的春天,我戀愛了,初戀。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回憶起往昔快樂的日子。”短暫的初戀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加上一個月的寒假,總共七十三天的初戀,是我身上永遠無法痊癒的一道傷疤,初戀過後的我,直到今天都沒有發自肺腑地笑過。每回憶一次那段歷史,於我,就像動一次大範圍的外科手術,不打麻藥的那種。撕開傷疤,鮮血汩汩直流、、、、、、
她叫小素,一個瘦弱的女孩,雲南傣族,大我一歲,S大學藝術系音樂專業。我對學音樂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雖然我歌唱得很好,還組過樂隊,只是不喜歡音樂人貼著前衛、高雅的標籤,看人都用俯角。有個經驗,在大學校園裡碰到女生問你學什麼的,問的時候還自信滿滿高高在上的樣子,百分之八十她是學音樂的,其實她對你學什麼並不關心,目的是要你反問她學什麼,然後可以驕傲地告訴你:“我學音樂的!”小素例外。
如果我能未卜先知,知道跟她在一起會遭到那麼多人的敵視,也許一開始我就會選擇不開始。當我們像情侶一樣漫步在S校,我感受到的同性的目光似乎全是憤怒的,芒刺在背的感覺。幾乎所有心懷嫉妒的男同胞們看到清麗脫俗的小素和懵懂羞澀的我,都用他們的眼神和肢體語言發出同一個聲音:“一朵鮮花,就這樣插在牛糞上了。”而當時的我還滿以為我們是“金童玉女”,就像老狗說的:“她是傣族,你是歹人,你倆挺配!”直到我在自習室課桌和廁所蹲位旁看到他們的留言:“某某某(我的俗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