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裡有真實。我年輕時和剛成年時在長島,常常去羅卡威的海邊和康尼島的海邊,或是往東遠至漢普頓和蒙托克,一去就是幾個鐘頭、幾天。有一次,去了漢普頓和蒙托克(是在一座燈塔旁邊,就目所能及,一眼望去,四周一無所有,只有大海的動盪).我記得很清楚,有朝一日一定要寫一本描繪這關於液態的、奧妙的主題。結果呢?我記得不是什麼特別的抒情詩、史詩、文學方面的願望,而竟是這海岸成了我寫作的一種看不見的影響,一種作用廣泛的尺度和符契。 (我這裡向年輕的作家們提供一點線索。我也說不準,不過,除了海和岸之外,我也不知不覺地按這同樣的標準對待其他的自然力量一一避免追求用詩去寫它們;太偉大,不宜按一定的格式去處理一一如果我能間接地表現我同它們相遇而且相融了,即便只有一次也已足夠,我就非常心滿意足了一一我和它們是真正地互相吸收了,互相瞭解了。)

多年來,一種夢想,也可以說是一種圖景時時(有時是問或,不過到時候總會再來)悄悄地出現在我眼前。儘管這是想像,但我確實相信這夢想已大部分進入了我的實際生活一一當然也進入了我的作品,使我的作品成形,給了我的作品以色彩。那不是別的,正是這一片無垠的白黃白黃的沙地;它堅硬,平坦,寬闊;氣勢雄偉的人海永遠不停地向它滾滾打來,緩緩衝激,嘩啦作響,濺起泡沫,像低音鼓咚聲陣陣。這情景,這畫面,多年來一直在我眼前浮現。我有時在夜晚醒來,也能清楚地聽見它,看見它。

張禹九 譯

林中風暴

約.繆爾

約翰.繆爾(1838—1914).美國作家。主要作品有散文集《加利福尼亞的高山》等。

山風。如同雨露、陽光和瑞雪,是上蒼對森林如數如期的恩賜,為的是增添它的壯美。他物對森林施威的範圍總是有限,惟獨風的威力無處不在。冬日裡,雪壓枝頭,只修整華蓋;閃電中,雷擊獨木,僅零零散散;山崩時,頃刻間擊倒樹木一片,也只像園丁將一處花床修剪。而風卻吹向每一棵樹木,拂向每一條樹枝、每一片樹葉、每一根皺巴巴的樹幹,從不將誰忘懷。無論是伸展雙臂,屹立在冰封山巔嶙峋峭壁的山松,還是寄居在山中谷地的最卑微、最孤獨的“隱者”,風都將它們找尋來,或溫柔親撫,或扭其腹背、健其體魄,或催發生長,或摧枯拉朽,甚或拔起整株樹木,搬動整個樹林。時而像熟睡的娃娃在樹枝間呢喃,時而像大海般咆哮不歇。鳳護林,林佑風,相濡以沫,盡展無限的美妙與和諧。

當看到直徑有六英尺粗的一棵棵松樹在山風面前像小草般點頭彎腰,聽到時有巨樹倒下之聲響徹群山,你會驚詫於它們在山風中竟無立身之地,僅有那些最低矮厚密的樹叢才能苟且偷生,原以為巨松一旦成型便牢不可摧。而當風暴平息,眼前又是同一片寧靜的樹林,清新滴翠,安然無恙而又挺拔靜美,你不禁會想:它們自生長之日起經歷了多少世紀的風雨一一雹打幼苗,電擊嫩枝,風雪山崩盡情摧殘一一而經過肆虐風暴洗禮過後,才有如此這般的壯美景象。對大自然林地的肅然起敬,使人忘卻了詛咒她的暴虐山風以及其他隨風暴而來的種種破壞。

內華達山區森林裡有兩類至死不摧的樹種,那就是位居巔峰的杜松和矮松。它們堅韌彎曲的樹根像鷹爪般牢牢抓住風蝕的巖架,而根根柔軟的繩樣的枝條屈從盤繞,即使勁風也很難吹透。其他的高山針葉樹類一一針松、山松、兩葉松以及鐵杉一一由於生長得緊密,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從不會被風吹得稀疏而遭致毀滅。低地的巨樹,情況也大致如此。具有王者風範的糖松,高聳入二百多英尺高的雲端,似乎很易受風暴侵襲,但它並不枝葉繁茂,而且它長長的水平伸出的枝條在狂風中順從地搖來蕩去,恰似在小溪中浮游的一簇簇水藻,難以被風吹散。而許多地方的冷杉也長在一起,抱成一團。比起內華達山上的其他樹木,黃松(或稱銀松)則較易被風吹倒,因為就其高度而言,它的枝葉過分濃密,而在許多地方這種樹又種植得稀疏,留下的空隙使風暴儘可以長驅直入。並且,因為它們分佈在山脈的低部,在冰封冬日終結之時,冰原開始破裂之際,這裡首先暴露在外。因長期裸露在後冰河期的風化氣候裡,黃松賴以生長的土壤比起山脈上部的新鮮土壤更松碎,更腐爛,這就使樹根較難存身。

在考察沙斯塔山的森林地帶時,我發現颶風所過之處,遍地是這種松樹,有成千上萬。大大小小,有的被連根拔起,有的被強力擰斷,形成齊刷刷的豁縫,正如雪崩所致一般。不過在內華達山區能造成這種影響的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