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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被捕四

肖承志和在場的人這才明白藤田為什麼沒把他當做抗聯的人,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剛愎自用的藤田當成了想掩護馮大保的老百姓。肖承志看著樹幹上只剩一半的馮大保的身子,他記得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怎麼哭過,他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哭,所以哭的很輕,幾乎沒有聲音,但是眼淚卻故意作對似的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三個被打散了的抗聯戰士,一群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被一隊手持上了刺刀的日軍圍在場地中間,在這個夜幕下顯得那麼單薄。

藤田看著眼前這些老百姓,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用手指著一個健壯的中年男子說道:“你的,出來!”

然後指向另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說道:“你的也出來!”

就這樣一個一個地挨個指了下去,被指到的人都不明就裡,但卻還是站了出來。全屯子六十多口人被挑出來的有十三個,小馬和二愣子也被挑出來了。他們看看肖承志,眼角還掛著淚水的肖承志卻輕輕搖了搖頭,如果這個時候再做出什麼舉動,那馮大保的死可就是白死了。

挑出來的這些精壯男女被日軍兩個班押著向南邊走去,肖承志到現在也沒搞明白鬼子要把他們押到哪去。隊伍裡沒人說話,小馬和二愣子在心裡一個勁兒地抱怨自己沒帶個東西,哪怕是一根挑火棍兒也好。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的光景,大家來到了半山腰,突然聽見身後那片山谷裡驟然間響起了一片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沒來得及想事怎麼回事,就聽噠噠噠……一陣機關槍的掃射,哭聲剎那間全部停止了。大家趕忙停下來回頭望去,卻只隱隱約約望見屯子裡的點點燈火,除此以外什麼也看不見了。

肖承志心裡很明白,一個屯子剩下來的那些老弱病殘就在剛才這陣槍響中頹然倒下,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眼前的這些禽獸撕成肉片。

押送他們的鬼子也和他們的反應一樣詫異,小馬趁機拉了拉肖承志的衣角說道:“隊長,咱們找個機會跑了吧?”

肖承志聽了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日軍,二十五條三八式卡賓槍,一挺輕機槍,五隻伸著血紅舌頭的軍犬。人數一倍於己,現在要跑無疑會成為日軍的活靶子和軍犬嘴裡的肉,何況這些老百姓被剛才一陣槍響嚇得腿都發軟了那裡還邁得動腿?

“現在跑等於送死,先活下來再說!”肖承志小聲說道。

“隊長,你,你咋也怕死了?”二愣子搶過話說道。

被捕五

肖承志看了看周圍的老百姓說道:“我不怕,你不怕,他們呢?你腦瓜子不要只長一根筋好不好?”

二愣子被他一句話頂的啥也說不出來了。肖承志確實有些生氣,但他換了個角度想了想,自己的這兩個戰士的神經都還沒有麻木,這是可喜的。

日軍用槍頂著大家的脖子叫他們快走,山下就是一條公路,公路那邊停著三輛軍車,是日軍的搜尋小隊來的時候坐得,其中一輛用來裝這些老百姓了。

十幾個人擠在車裡,有的人被日軍從家裡拉出來的時候根本沒穿棉襖,現在凍得渾身打擺子。肖承志將身上的棉襖脫下來準備披在一個十幾歲的男孩身上,卻被鬼子用刺刀頂著讓他奈何不得。

車在無盡的黑夜裡行駛。肖承志參加抗聯八年,有過無數的不眠之夜,今天晚上卻是他最難忘的一個。漫漫盤山路在黑夜裡蜿蜒的像一條巨蛇,誰都不知道日軍將把他們拉到哪兒去,但常年遊走於崇山峻嶺之間的肖承志卻對這條路再也熟悉不過了,這是通往夾山市的。

夾山市為什麼叫夾山市?顧名思義它夾在幾座山的中間。這兒的老百姓都說自己命苦,那是因為自打九一八以後,鬼子就把這塊地方佔領了,換句話說,這是最早淪陷的國土之一。

夾山市的老百姓都說,說這裡的山林經常有鬼出沒。一到夜裡,別說山林,就連這個屁大點兒的市區裡也都是魅影重重。鬼,是肯定沒有的,可他們為什麼說有鬼?知道這個原因的人真沒幾個,數來數去也就原來住在夾山市南邊上的幾個散戶知道。他們都說以前這裡根本沒有鬼,可自從小日本在夾山市的西南邊劃分出一個無人區,在無人區裡建了幾座叫什麼“三島研究所”的窯子以後,鬼就冒出來了。

這個三島研究所周圍戒備森嚴,誰都甭想知道它在研究些什麼玩意兒。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平日這裡連個耗子想進去都難。為什麼?因為研究所四面是三人多高的圍牆,圍牆上拉著通了高壓電的鐵絲網,圍牆的四角還各有一個更高的崗樓。崗樓上從來沒有缺過人,你什麼時候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