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裡噴出,很快染紅了地上的一大片雪。小馬和二愣子差點就看傻了,這才反應過來一個抓著軍犬粗黑的尾巴就向後扯,另一個眼睜睜地站在原地看著不知該從哪兒下手。
女人疼的在地上翻滾,可軍犬就是不鬆口,冰冷的空氣中很快瀰漫出一股讓人想嘔吐的血腥味兒。
“削它的腰!”肖承志緊緊扣住軍犬的脖子瞪著血紅的眼衝二愣子喊道:“削啊!等什麼哪!”
二愣子當土匪儘管有五六年了,也見過不少打打殺殺的場面,平時好像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可現在卻瞪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幅慘絕人寰的場面腦袋裡一片混亂。他哆哆嗦嗦地居然從懷裡摸出了那顆手榴彈,氣的小馬在一旁大喊:“你傻啊!拿鋤頭削它啊!”
惡犬五
“……哦!”二愣子被這麼一罵才回過神來把手榴彈扔在地上,抄起地上的鋤頭大喊一聲畜生!我操你姥姥!用盡全身的力氣衝著軍犬的腰就鋤了下去!肖承志身子一閃那鋤頭咚地一聲悶響活生生插進了軍犬的脊椎,竟然震的二愣子虎口一陣酥麻!頓時滾燙的狗血從鋼與肉的縫隙中噗地一聲射了出來,濺的肖承志和馮大保渾身滿臉都是。
軍犬嗷地叫了一聲鬆了口,肖承志和馮大保順勢抓住女人的肩膀一把將她拽了出去,小張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抓住它的尾巴猛地一下將軍犬拖了回來。
這隻野獸還想轉頭再咬,卻沒想二愣子已經發了狂,把鋤頭拔起對著它就是一頓亂打亂鋤,那樣子就像一個跟地有仇的瘋子似的瞪著血紅的雙眼一下又一下地鋤著地。
獵人們都說狼是銅頭鐵背豆腐腰,狗也是。這隻牛犢子般的畜生再兇悍也架不住一個瘋子握著鋼鐵做的鋒利的鋤頭對它一頓亂鋤,很快就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碎肉,腸子內臟全都碎了,碩大的狗頭也被砍飛到了一邊,一肚子的雜碎流了一地……
小張睜大了雙眼看著二愣子嘴裡亂罵對著這堆碎肉繼續狂砍,今天這種場面是他們誰也沒有見過的,嚇得小張向二愣子大叫:“你傻啊!別砍了!它已經死啦!”
二愣子腦袋裡盡是鮮血,一點兒其它顏色都沒有,濃重的血腥味兒已經刺激著他身上每一根神經。他已經殺紅了眼,哪裡還聽的見小張的叫喊?
“隊,隊長!他瘋了!”小張躲到一邊倚著門對肖承志喊道。
“別管他,你過來幫我按住她的脖子!”肖承志正和馮大保扶起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檢視傷勢,卻見女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小張哦了一聲躲過扔在對著碎肉亂砍的二愣子跑了過去,見女人的脖子後面已經被扯咬掉了大半,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頸椎。
“玉花,玉花!”馮大保眼看自己的婆娘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兩行熱淚從眼眶裡唰地一下趟了下來。
小張按住女人血呼啦嘰的脖子,卻是一點用也沒有,估計是女人血管裡最後一點鮮血正從他的指縫中慢慢溢位,女人已經被咬斷了動脈和氣管……
肖承志正想扯下袖子上的一塊布給女人抱上,剛扯了一半就叫女人原本緊緊握著馮大保的手在鮮血中無力地滑了下來。她靜靜地躺在馮大保懷裡,讓這個五尺多高粗壯敦厚的東北漢子已經是泣不成聲……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惡犬六
肖承志頭轉到了一邊,小張的頭慢慢低了下去,用手悄悄抹了一把眼淚,他忘了雙手已經沾滿了血。
“別打了!我叫你別打啦!”小張見二愣子好像真的瘋了,還在那裡一個勁地剁,就抹了一把眼淚衝到二愣子跟前一把奪下他的鋤頭喝道。
二愣子這才回到現在的場面來,剛才恍惚中自己好像在這個世界之外一樣,只能感覺到自己手裡的鋤頭和鋤頭下面的狗,現在這種感覺沒了,完全沒了。
他看見腳下那條健壯的畜生已經變成了一團脂肪、肉和血拌著骨頭渣的東西,而不遠處的肖承志則蹲在地上,頭轉向一邊,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他身旁的馮大保正抱著那個叫玉花的女人哭的死去活來,屯子裡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已經有不少人站在院子外面了。
肖承志知道自己身後已經站了不少人,知道他們已經看見了剛才的一切,就算沒有看見,這場面也足以說明一切。肖承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剛才不是打仗,沒有拌著泥土漫天亂飛的彈片,也沒有擦著你的汗毛呼嘯而去的彈頭,但是他知道現在這個場面將要比以往任何一次戰鬥都要讓他一輩子記在心裡,也讓他感到無法面對。
夜幕不知不覺地已經在這個鳥都不拉屎的小屯子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