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陛下,陛下他龍御殯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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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和勳匆匆趕回宮中。冬陽帝所居陽華宮中哀聲一片。有身份的妃嬪與眾大臣全都跪在地上,哭聲切切。皇后側坐床邊,拉著皇帝的手,臉現淚痕,卻並未出現悲聲,反而警惕的盯著禮親王及一眾大臣。
憫見此,撲上前去。自小,憫因與明嘉帝年歲相差太大,是以並不親近。但明嘉帝極其寵愛憫,無論憫有什麼無禮的要求都儘量答應,父子感情甚好。思及自己連父王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憫悲從中來,撫屍痛哭,哭聲悲切,聞者傷心。
勳更是難受。自己父親死時,憫徹夜陪伴,安慰勸撫。如今陛下駕崩,憫如此傷心,自己卻只能跪在殿後,不能將之擁入懷中安危,心中大恨。
這恐怕是勳第一次意識到兩人身份差距所帶來的遺憾吧。
憫哭聲漸止,自明嘉帝身上起來,跪在床邊,瞪著通紅一對鳳眸,抬頭望向皇后,想開口詢問皇后明嘉帝的死因。皇后瞪眼止住憫的問話,將手放在憫頭上,正顏道:“陛下駕崩,國之大憾也。但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生前只憫一子,又早已封為太子。如今,應儘早讓太子登基,好安定民心。眾卿家以為如何?”
眾大臣你望我,我望你,正待點頭同意,憂卻開口道:“新君登基,國之大事。應該先舉行國喪,再行準備登基儀式。”
皇后臉刷一下白了,隨即平復下來開口道:“哀家剛才說了,國不可一日無君。禮親王拖延陛下登基有何用意?難道要讓諸事荒廢?”
憂趕忙搖頭道:“臣只是想讓太子的登基儀式可以更熱鬧喜慶。喪期過後,諸人哀痛緩解,方可全心全意,歡天喜地慶賀太子登基成為新君。至於政事,太子可以在此期間主持,再由功勳大臣輔佐。皇后以為如何?”
皇后“嚯”一下自床上站起,向前疾走兩步,厲聲道:“禮親王此言,難道是說太子現在登基,眾大臣救不全心全意,歡天喜地了!”
眾大臣聞言,趕忙搖頭。
“太子不登基而行使國君權利,掌管百官事務,名不正也!所謂名不正,而言不順!到時要是有人存心抗旨,致使政令不同,國將大亂。平白給小人機會。”眼睛狠狠瞪了憂一眼,繼續道:“況且現在兩國交鋒,要是不立新君而影響士兵士氣,國將不國!太子登基勢在必行。五天後,舉行登基大典。至於陛下喪事,待太子登基後,全國大喪。諸官員守靈戒齋一月。大喪三年,全國禁止歌舞!”
原本猶豫是否附和禮親王的眾大臣趕忙俯頭大聲稱是,連憂也被皇后的氣勢嚇住,無法出聲。皇后姬宇自入宮以來直至當上皇后,一直低調安寧,從不干預政事。沒想到居然如此有魄力,實在出人意料。
憫對於是否登基並不在意。他只在意勳的反應。勳自聽到憫即將登基後,忽然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破碎了。他知道,他和憫之間有了一道無可逾越的鴻溝,再也回不去了。
諸事商定,眾大臣妃嬪退出後,憫和勳留了下來。
“母后,父皇緣何無故殯天?”憫待眾人一走,便迫不及待的發問。
皇后嘆了一口氣,原本拼命壓抑的淚水又自眼中流下:“你父皇已經七十多歲的人了,身體早已衰弱。這次夜摩國入侵得如此詭異,你父皇一直憂心操勞,身體狀況急劇下降。忽然接獲我軍損兵過半,威揚公戰死的訊息,怎麼承受得住,召集諸將商議……”此時皇后看見勳臉色有變,又對勳說:“陛下念你知獲噩耗,必然傷心哀痛,就沒有叫你。”勳忙俯地謝恩。“後來,眾人都走了,陛下留下了禮親王。我走到門邊想進去勸陛下休息時,聽到兩人在裡面爭吵。我這才知道是憂通敵賣國。”
“父皇知道?為何不逮捕憂?”
“沒有證據。我只聽見憂承認了。但毫不在意。甚至說這江山他也要奪到手裡!”
憫和勳對望一眼。雖然已經猜到,但聽到事實依然受震撼。
“後來憂推門而出,我趕緊走進去。你父皇極怒攻心,倒臥書房內。你父皇最後叮囑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讓你儘早登基。”皇后說完,拉過憫,憐惜道:“憫憫啊。五天後你就要登基成皇帝了。從小我和你父皇就寵你,把你寵的是無法無天。從今以後,你就不能再如此任性了。我知道忽然讓你接受這一切太困難,但你身在皇家,別無選擇啊!”皇后的話盈滿擔心。
憫乖巧的將頭靠在皇后身上,眼中卻閃著凌厲的光。
皇后又對勳道:“勳啊!”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