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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渡河

復楚情何極,亡秦氣未平。

雄風清角勁,落日大旗明。

縞素酬家國,戈船決死生!

胡笳千古恨,一片月臨城。

深夜的落步河水在微風吹拂下泛著漣漪,河兩岸的群山叢林亦是靜的可怕。

在虎帥李來亨指揮下,擔任開路先鋒的2000明軍將士抬著雲梯、盾牌,推著擋銃車,手持鉤鐮大斧,冒著清軍如雨箭矢,前赴後繼奮勇爭先砍斷清軍排樁,先後破堰塘、老寨包、水磨溪三道清軍防線,成功衝至清軍依託茅麓山東南落步河修建的第四道防線跟前。

三戰,明軍斃敵多達三四千,然自身傷亡也高達千人,全軍上下更是人人精疲力竭,然依舊在虎帥大旗引領下於落步河枕戈待旦,隨時向著河對岸的清軍營壘衝殺而去。

駐防落步河的清軍將領是出身漢軍鑲藍旗的辰州協副將張朝義。

此人祖父便是松錦之戰後在錦州隨祖大壽降清,後以總督身份帶兵逼死靖南王耿仲明,又在山東挖開黃河鎮壓榆園義軍的張存仁。

榆園義軍固然被張存仁成功鎮壓,然因黃河大堤被挖致使直隸、山東、河南三省交界化為水鄉澤國,死難百姓二百七十萬有餘。

罪孽之重,以致清廷都不敢記錄張存仁平定山東之功。

張存仁還有個孫子張璲曾任漢軍佐領,五年前隨達素出征廈門時戰死。

受父祖、兄長恩蔭,25歲的張朝義得以出任從二品的辰州協副將,其部營兵雖只2000人,卻皆是配備火銃,營中更有火炮十數門,戰鬥力並不弱於總督、巡撫直轄的標營。

聞知明軍大舉突圍,並接連衝破己方三陣後,張朝義一面派人向後方的“總指揮”漢軍副都統張天喜求援,一面下令所部嚴陣以待,發誓要憑藉落步河險利將“西山賊”的血流乾。

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連破三陣的明軍體力消耗太大,李來亨下令將士就地休整,親自與都督餘加日、總兵應紹等人探查清軍防線,試圖尋找清軍防線漏洞。

只那守將張朝義雖然年輕也算“將門虎子”,把個防線打造的滴水不漏,使的明軍無法討巧,只有強攻一途。

想要強攻,首先就得渡過四十餘丈的落步河。

這條發源自茅麓山的河道並不深,人可以涉水而過,只是想要在清軍眼皮底下渡過四十餘丈的落步河,其中兇險自是不必多說。

畢竟,李來亨此時手裡還能動用的兵力已經不足千人,且已探知對面的清軍有火炮。

若是強攻的話,這千人恐怕又要折損大半,如此哪還有能力再去破清軍的最後一陣。

不能打破清軍最後一陣,先前取得的勝利再大也無濟於事。

當前態勢對突圍的明軍十分不利,本按兵不動的陝西清軍在發現明軍竟然東進突圍後,提督陳福不顧西安將軍富喀禪暫緩攻擊的軍令,立時下令追擊,並親自率部攻佔了明軍主寨,一把火將主寨燒了個精光。

仍是那個讓明軍吃夠苦頭的副將王進寶負責追擊突圍的明軍。

明軍墊後的雖是皖國公世子劉亨帶領的精銳人馬,可這支人馬也不過一千六百餘人,實難與追擊的上萬陝西清軍正面作戰,只能邊打邊退,好幾次險些被王進寶咬住走脫不得。

劉亨本人也在交戰中被清軍箭枝射中右眼,血流不止的小公爺竟是直接將中箭的眼珠活活拽下,咬緊牙關奮力呼吼殺敵死戰不退,直至昏厥被總兵張恩帶人抬出。

王進寶也是狡猾,見明軍墊後人馬皆抱定犧牲之志十分難打,便派出精幹小分隊在明軍降兵帶領下從山間小道穿插襲擊明軍撤退隊伍,結果造成撤退中的明軍婦孺隊伍傷亡很大。

明軍的隨軍家眷但凡與隊伍走散落入清軍之手,年老者皆亂刀砍死,年幼者亦捅死或推下山澗,獨年輕有姿色婦人能活。

清軍一路過來,沿途皆是人間慘劇。

因此明軍現在只能不顧一切突破落步河防線,盡一切可能擺脫後面的陝西清軍,否則這條發源自根據地的河流很有可能就成了茅麓山抗清軍民最後埋骨之地。

前方堵,後方追,跟隨自己的將士卻是越來越少,這讓李來亨心緒難寧,痴痴盯著對面的清軍防線看了許久。

前軍都督餘加日見狀猶豫了下低聲道:“是不是派人去袁帥那裡調些人手過來,不然怕是打不過去。”

“袁帥那裡壓力不比我小,如果不是袁帥替咱們撐著兩翼不讓清軍圍過來,咱們也衝不到這落步河唉,這會讓袁帥分兵過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