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剛開口就遭表哥努爾根訓斥:“什麼俺答公,是王爺,平南王!”
“是嘞!”
滿達海醒悟的快,趕緊道:“請平南王節哀,如今木已成舟,尚有若干大事等著王爺處置,否則恐有大禍!”
“老王不幸離世王爺縱是心哀也當為大局著想,現時王爺當速派人召集藩下文武,同時也要封鎖全城,避免訊息走漏,萬一王爺那弟弟聽了小人誣陷,恐怕兄弟必會相殘”
努爾根說的也是實在話。
如果不能穩住平南藩下諸將,讓他們承認尚之信這個新王,那天亮之後不僅是尚之信,就是他們這幫滿洲大兵也會遭到忠於尚可喜的部下瘋狂反噬。
何況還有個對清廷忠心耿耿的尚之孝領軍在外。
尚之信不知是真的哀痛其父之死,還是被其父的死弄得六神無主,只呆呆站在那抽泣,不發一言。
滿達海知道這樣不行,外面的王府侍衛雖然被他們震住,可王府中有幾百名侍衛,只要有人反應過來就他們這幾十個滿洲泰君根本不可能控制局面。
因此,尚之信必須“振作”起來。
也只有尚之信這個名正言順的平南王繼承人出面主持大局,再有他們以燕京朝廷替尚之信“背書”,平南藩那幫驕兵悍將才會乖乖聽命。
可尚之信眼下這狀態很不對勁,根本不上道的樣子,讓兄弟二人心中皆是不滿。
耐著性子又勸說了一陣,發現這位平南新王還是不為所動,跟個傻子似的在那不住抽著鼻涕。
滿達海不由急了:“王爺哭哭啼啼如小女人姿態,這是要讓我等被藩下護兵亂刀砍死嗎!”
見尚之信仍舊無動於衷,滿達海氣極之下上前猛的打了尚之信一拳,怒吼一聲:“我等豁出性命做這事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你俺答公!”
“要麼不做,做了就要徹底,老王不死,這城中有多少人肯認王爺這個新王?王爺不能主持大局,這廣州城就守不住,廣州守不住,全粵必為叛軍所有,屆時王爺對得起朝廷,對得起我等,又對得起老王嗎?”
努爾根同表弟滿達海就跟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似的。
外面等著的眾滿洲兵也不約而同的將壓力給到了尚之信身上。
湧進不少滿兵,吵嚷著要俺答公趕緊帶他們主持大局。
“達海兄弟這一拳打醒了本王,打醒了本王”
在眾滿洲兵的催促之下,尚之信終是反應過來,看了眼父親後咬牙道:“只是父王死訊暫時不能外洩。”
“王爺放心!”
滿達海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外面人知道尚可喜是被他們殺死的呢。
等控制廣州後就說尚可喜病重不能見人,過些日子讓其“自然死”就是。
尚之信也是這個意思,擦乾臉上淚水後,帶著眾人退出父親這間屋子,見地上金光屍體還在,忙要人將屍體也搬進屋中。
細細想了想,吩咐滿達海:“讓人用棉被將父王與金光屍體包住密裹,再使人封死屋子,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也不能靠近這裡。”
滿達海懂其中厲害關係,當下讓幾名滿兵立即做事。
所謂人死不能復生,眼下誠如滿洲兵所言他尚之信得考慮自個下場。
不再多想帶著眾人來到王府議事廳,叫來侍衛統領尚之節讓他去將藩下都統雷孚言、副都統顏國寶、總兵雷國棟等人叫來。
“世子?”
尚之節不知道這是王爺的意思還是尚之信的意思,在那有些遲疑。
尚之信見狀勃然大怒:“叫你去就去,莫非你眼中沒有我這個世子!”
“世子息怒,末將這就去派人通知!”
尚之節雖是尚之信的堂兄弟,畢竟是隔了幾房,又不知叔叔尚可喜已死,實在是不敢得罪眼前這位世子堂兄,只得安排人去通知。
未幾,十幾位平南藩下大將陸續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