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大比和她在右軍的比試不同,即使在右軍,賀穆蘭的箭術也不見得比狄葉飛好多少,狄葉飛的“連珠箭”算是家傳絕學,而賀穆蘭能拿出手的,只有她射箭的力道和距離。
但這些在比武中並不佔便宜。
步射無非就是射移動靶、射固定靶、射多重目標。賀穆蘭前兩項都可以,但到了多重目標這項,便成了了她的短板。
花木蘭以前走的,是“力大勢沉”、“一擊斃命”的路子。前世在三軍大比的時候,她已經在王將軍麾下當上了裨將軍,所以沒有參加這一場。
可如今她不但要參加,而且還一定要名次靠前,否則便會讓很多人失望,她自己也沒臉離開鷹揚軍跑回去。
這讓賀穆蘭的壓力很大,只能不停加強自己的步射。
騎射倒不用擔心了,因為騎射是考驗距離的,這反倒是賀穆蘭的長項。
“主人,剛剛有幾個人從木欄那邊過去了,似乎一直在後面……”花生用餘光探了探,小聲和賀穆蘭通氣。
“我知道,好幾天前就這樣了,大概是也要參加比武的同袍,過來看看我的深淺吧……”賀穆蘭無所謂的收回弓,“說起來,最近也真是太平呢。”
“春天到了,蠕蠕們要開始準備讓牛羊馬匹交/配了。”花生曾是蠕蠕的奴隸,自然對這些也很熟悉。
“即使是汗王命令,部落裡的青壯也很少願意這時候南下的。到了夏天,水草豐美,正是新出生的小羊羔和牛犢們生長的時候。錯過了春天,冬天就沒有收穫,第二年就要拼命。即使是蠕蠕,也不是都喜歡打仗的。”
賀穆蘭瞭然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難怪……”
難怪花木蘭當年跟隨右軍去征討柔然時是春末,因為到了夏天的時候,柔然人都在到處放牧,東邊一群西邊一群,各部分散在草原上,根本無法組織起抵抗,只能眼睜睜見著被各個擊破。
話說回來,狄葉飛這時候去柔然也是正好,等四月他回來的時候,陛下的大軍也正好要開拔了,剛好立功。
賀穆蘭射完最後一筒箭,和花生一起把箭支收回來,兩人提著箭筒往副帳返回。沿路遇見不少也在練武的中軍同火,見了面都很客氣地打過了招呼。
在經過某個營帳附近的時候,賀穆蘭一下子愣住了。
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人。
“主人?”花生見賀穆蘭突然不走了,奇怪地抬起頭。
“你把我這些東西送回副帳去。”賀穆蘭從身上摘下弓,丟下箭筒,朝著對方的方向發足狂奔。
這個人為何在這裡?
在這個時間裡也有這個人嗎?
那她到底能不能替她得到答案?
“主人?你去哪兒?”
“你先回去!”
賀穆蘭憑著記憶的方向在中軍帳中四處打量,往往是剛剛看到他的袍角或發冠,對方就已經消失了蹤影。
就這樣連續跟了四五座營帳之後,賀穆蘭終於看到了對方的影子,他的身影一閃而過,進了一座營帳,再也沒有出來。
賀穆蘭雖入了鷹揚軍,但平時的時候很少出帳到處亂晃。她是將軍身邊的親衛,除了休息時間,大都在主帳或副帳裡待命。
等她發現自己已經鑽進了從未見過的營帳區時,心中不免有些驚慌,但一想到對方的重要,賀穆蘭咬了咬牙,掀開帳門,小心翼翼地進了帳篷。
沒人看守,這一定並非什麼要人的居處。
但能在中軍帳中受招待,也肯定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賀穆蘭一進入帳篷,頓時一愣。
她倒不是為了裡面的人而呆愣,而是明明眼見著有人進了帳篷,裡面卻空無一人。
不但沒有人,裡面還堆滿了東西,看樣子是個放雜物的地方。
她正發愣,門口突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賀穆蘭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在放滿雜物的帳篷裡找了一處堆木塊的地方,閃身躲了進去,抱成一團。
沒一會兒,又有掀帳篷的聲音進來,大約有兩三個人。
這些人進了帳篷後,有一個人似乎是拿出了什麼東西,分給別人:“這個十分難尋,就剩這麼多了。你們抹在刀刃上也行,抹在箭頭上也可以,但務必記住一條,只有萬無一失的時候才能動手。”
“他身邊有那麼多人保護,聽說甚至還帶了一個玄乎的道士……”一個粗渾的聲音響了起來。“而且這次大比聽說出了不少新秀,右軍那個那羅渾,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