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再挖回來才好。
“你收的那個叫蓋吳的小子,武藝如何?”
“以同齡人來說,屬於佼佼者。他用的是家傳的雙刀,這武器在戰場上很佔便宜。不過我看他長武器不行,也不懂排兵佈陣之法,怕是到不了其父的成就。”賀穆蘭想了想,給了比較中肯的評價。
“武藝好不算什麼,你看我的宿衛軍中,有多少武藝高強之人?可武藝高的人不一定就會帶兵。可我看這些盧水胡人倒是知道如何團結合作,蓋天台死的早啊!”
拓跋燾說著說著,又可惜了一聲。
‘能不能不要再嘆了?’
賀穆蘭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讓長孫翰將軍滅了天台軍的不就是您嗎?’
拓跋燾帶著宿衛軍出來就是找場子的,知道他目的的宿衛們無不卯足了勁、想著法子贏得漂亮。盧水胡人也都是真漢子,輸了就是輸了,他們要給花將軍留臉,認輸也認的乾脆。
拓跋燾後來看的技癢,甚至還親自下場和這些盧水胡漢子鬥了幾場。拓跋鮮卑裡這一支都是力大魁梧之人,拓跋提如此,拓跋燾也是如此,拓跋燾武藝紮實,又自幼征戰沙場,一身大好本事,和盧水胡人們斗的精彩,一眾人等紛紛叫好。
盧水胡人拉了拓跋燾下場,宿衛軍們就去拉賀穆蘭。
若說宿衛軍中的好手,那真的是出身好、本事強、會做人的高富帥,可憐他們遇上的是天生自帶金手指的賀穆蘭,哪怕你是再厲害的高富帥,對上賀穆蘭,她也不會留手。
於是乎,兩邊的主將都卯起勁為自己帶來的人馬長臉,可兩邊的人馬都不爭氣,等賀穆蘭和拓跋燾練了個舒坦,校場上又是慘叫一片。
叫是叫,可氣氛倒比昨日源破羌帶著私兵較量和諧多了,打到後來,倒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大家都是年輕人,門第之見倒沒有祖輩那麼明顯,一群人打到後來累的像狗,一個個沒有形象的橫七豎八或坐或倒,吹牛打屁。
這其中,就有最沒形象的那位陛下拓跋燾。
賀穆蘭曾和拓跋燾微服私訪過,他曾經對賀穆蘭說過“我做了什麼驚人之舉你別擔心”之類的話,所以當賀穆蘭看到這位陛下挽著袖子一屁股坐在盧爾泰身邊胡亂搭訕的時,除了眉毛揚一揚,倒沒顯現出什麼異樣的表情。
“我看這位兄弟武藝不錯,怎麼稱呼?”拓跋燾露出雄壯的肱二頭肌,問已經敞著上衣的盧爾泰。
“我是盧爾泰。”
“咦,你鮮卑話說的真不錯!許多盧水胡人說鮮卑話有口音。”
拓跋燾有意套近乎,上來就誇。
果不其然,盧爾泰眉開眼笑地回道:“我們走南闖北,各地的話都會說一些,鮮卑話又不難學。不過我們這幾百人裡,也只有一半會說鮮卑話。會說漢話的更少。”
“聽花將軍說,你們來平城討生活的,我看這位壯士的打扮,是以販魚為生?你這麼好的本事,為何不幹的別的?”
盧爾泰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拓跋燾。
“怎麼,你瞧不起販魚的?”
“我為何要瞧不起販魚的?”
拓跋燾莫名其妙地問。
在他治下,士農工商樣樣齊備,若是缺了哪一樣,他才真叫頭疼呢!
盧爾泰見拓跋燾並無虛偽之意,便開始告訴他為何他們只能做這些。
“我們都是盧水胡人,雖說魏國沒有按人等約定做什麼事,可我們大多語言不通,要是做了別人的護院打手一類,主家要惹出什麼人命,我們經常還要給主家背黑鍋。我們也看不懂漢字,一到籤契約的時候,有人一年寫兩年,兩年寫五年,還有騙我們工錢的,所以對我們來說,單純賣力氣或者做買賣倒比長期僱工要容易生活。”
盧爾泰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神情黯淡地開口:“若不是夏地現在混亂,我們也不願意到魏國來。每一個關卡和城門都要層層盤剝,我們從夏地出發時還帶著一些財帛,可過了四座城而已,錢就已經沒了。我有個同伴不願把他阿母做的衣服給那城門官,一下子爭執了起來,馬上就來了鎮戍兵把他抓走了。魏國每個軍鎮都有那麼多士卒,竟是什麼都管……”
拓跋燾聽著他的回憶,眼神晦暗不明。
“他們都管我們叫雜胡,若是給鮮卑人十份的工錢,給我們只有一二,若是我們抵抗,就說我們想要作亂,讓皂隸去抓我們。皂隸則最喜歡這種事,把我們抓起來後,就要我們拿錢贖自己,否則就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