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區別。
賀穆蘭護送赫連定回京的部隊已經定在三天後出發,由拓跋素親自送到魏國國境為止。庫莫提則會稍微晚一點直奔幷州,平定秦州和幷州之間奔竄作案的羌人之亂。
這一日,長安忽降大雪,整個長安大幅度降溫,就連賀穆蘭都冷的穿上了向高深借來的大氅才能禦寒。
玉翠想到了在牢中的狄子玉,便求了賀穆蘭去給牢中的狄子玉送衣,賀穆蘭猶豫了片刻便欣然同意,接著那衣服送進了牢中。
即使是賀穆蘭,如今也不能接觸到牢中被關押的幾位重犯。尤其是王斤和狄子玉等人,早已經移交給了庫莫提。所以賀穆蘭只是把衣服給了牢中的老頭,在她惡狠狠地威脅下,賀穆蘭得到了對方絕對不會公飽私囊的承諾,這才轉交了衣服,準備回去。
然而就在她遞完衣服準備回去的路上,她卻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因為她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長安的大牢裡隔音其實不差,否則每天那麼多犯人鬼哭狼嚎起來,簡直就把獄卒逼瘋了。可這一層關押的都是重要的人犯,原本就沒幾個人,在加上長安的牢獄之前動亂過,牢中曾清理過不少人,又死了不少人,就顯得更加空曠而寂靜。
就在這一片空曠而寂靜中,賀穆蘭聽到了庫莫提在問話。
“你把那些財產都弄去了哪裡?”
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聞,賀穆蘭原本是應該快速離開的。可她既然知道轉角後那間牢房裡有庫莫提,那麼她只要一離開這個拐角,必定會被把守門口的庫莫提親兵發現。
到時候即使她沒有偷聽什麼,也說不清楚了。
更重要的是,打探被搜刮的財寶的下落,原本應該在大眾廣庭之下開堂詢問,而不該在無人踏足的牢獄中私下詢問,這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由不得賀穆蘭多想。
所以她輕輕挪動了腳步,將自己隱藏在狹小的角落之間,在確認右手邊那個樓梯之後就是王斤所在的牢房後,賀穆蘭小心翼翼地貼著邊摸了過去,將耳朵覆在牆壁上。
若是庫莫提想私吞這些財寶,哪怕她再怎麼對他有所好感和敬意,她也要把這件事揭發出來。
長安那麼多無辜的百姓和商人被王斤害的家破人亡,要是這些錢能夠找回來補償一二,說不定這些人的下半生還能好好度過。
可若是這筆錢又輾轉到了庫莫提的手裡,那庫莫提和王斤,說到底也不過是同一種人罷了。
賀穆蘭的五感要比常人強的多,她聚精會神去聽,模模糊糊聽到牢房裡的王斤驚慌失措的叫道:“什麼財產?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你搜颳了這麼多奇珍異寶、民脂民膏,可我和遊使君遍查太守府,都沒有找到你搜刮到的東西。許多官員都說親眼看到太守府衙門的差吏搬了箱子入了官庫,差吏們也都證實確有此事,可東西卻不見了,不是你藏起來了,又有誰敢去動長安的官庫?”
庫莫提的聲音低沉深厚,在這牢房中猶如自帶混響一般,比王斤的聲音也不知道清楚多少。
賀穆蘭越聽一顆心越往下沉,若是她之前只是猜測,現在聽庫莫提的話,他確實是在查詢那些東西的下落無疑。
王斤吱吱嗚嗚,就是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發問:“王爺,若我說了東西的下落,看在我阿母的份上,你可以饒我一命嗎?”
賀穆蘭屏住呼吸。
“王斤,你少和我來這一套!”庫莫提卻像是突然怒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錢去了哪裡,你們王家還能和誰扯在一起,不過就是那些人罷了!你這是玩火**!若不是你的嫡母是我的親姑姑,我又何必管你!”
他聲音隱忍而又具有張力:“我告訴你,我能饒你一命,可那些不想讓你說出真相的人,卻不會饒你一命。你不把那些東西的去向告訴我,你就帶著這個秘密去碧落黃泉吧!我可不會救你!”
“我給了我阿母!我給了我阿母!”
王斤痛哭起來:“我阿母不會殺我的,不會殺我的!你去告訴我阿母,讓我阿母把那些東西還回來,贖我一命啊!”
半晌無聲,庫莫提似是已經無法再開口了,賀穆蘭的耳朵裡不停的傳來王斤哭的像是馬上要斷氣一般的抽泣聲,心中大驚。
那位端平公主有自己的食邑,每年的賞賜也不少,而且她的夫家王家那般顯赫,她丈夫已死,她可以說是掌握著王家所有的財產,又為何要用這種法子斂財?
庫莫提所說的“那些人”,又指的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