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直伸,僅足尖一著地,雙翅猛收,真比一根針還輕,美觀已極。
兩鶴相繼落地,“呱呱”叫了兩聲,瞪著一雙紅眼四處張望了一陣,這才在草叢中撲騰低飛,似要找尋什麼東西似的。忽聽師父上官先生在身旁低聲咦了一聲,笑著附在繼志耳旁道:“今天真巧,有好戲看了!這東西今天算碰見對頭了!”言罷注目前方,忽然二鶴中,有一隻引頸大叫了一聲,騰身而起,偏偏那一帶叢莽繁茂,遮住目光,只見這鶴兒,時起時落,時而遞爪向草中抓去,似與什麼野獸爭鬥。
那另一隻白鶴此時卻已起在了空中,幾次飛鳴下撲,俱是欲前又卻,彷彿有些畏忌之狀。繼志越看越覺有異,暗忖這時已是盛秋,尤其山頂嚴寒,各處草木俱已開始黃落凋零,怎麼這一帶草木仍是那般鬱鬱蔥蔥的?又想到常聽人說,仙鶴好與蛇蟒相鬥,是蛇類剋星,凡是毒蛇大蟒盤踞之地,土草顏色,俱呈異狀,不是寸草不生,便是長得特別茂盛。
眼前二鶴莫非與蛇蟒相持不成?剛想到這裡,猛見那前一隻白鶴,突然下去,“呱”
一聲,又猛然振翼而起。
緊接著,竟由草中竄起一條大蛇來,這蛇通體墨也似黑,並不甚粗,卻很長,下身不見,單這上身,竟有八九尺長短,赤信吞吐,好不驚人。
石繼志從未見過這等大蛇,嚇得幾乎叫了出來,但見上官先生面含微笑,好似把這等大蛇毫不放在眼中,也就稍稍安心,專心看鶴如何處置怪蛇。說時遲,那時快,猛見那鶴在空一束雙翼,像箭頭一樣朝怪蛇衝去。那蛇知道厲害,竟然迎著那鶴,將丈餘長短的下半身,匹練似地捲了上去。
上官先生低聲道:“你是自己找死!”果見那鶴在空中突然一伸鋼爪,將蛇身抓了個牢,那蛇負痛吱吱連聲怪嘯,回身張嘴往鶴頸便咬。
眼看這一嘴咬上,那鶴決無幸理,不想那鶴不知怎的,那隻被蛇下身緊纏的腿,竟猛然抽出,一爪正抓在怪蛇七寸上,一陣亂抖,怪蟒此時腥涎四滴,吱吱聲不絕於耳。
另一隻較小白鶴,見同伴已然得手,一束雙翼,也自撲上,二爪齊施,雙雙抓住那怪蛇頸下,舉嘴就啄。數啄之後,蛇身皮開肉裂,鱗片紛紛下落,腥血四溢,這蛇此時雖暴怒不已,長信吞吐,全身伸縮,奈何在四隻鋼爪之下,任它一再逞威,也脫不得身。
這兩隻白鶴,最小的也遠較大鵝為大,站起身來少說也有大半個人高,這一展翼撲騰,聲勢驚人。
那蛇雖兇厲萬分,奈何世上各物,各有所懼,就像雞見了黃鼠狼,老鼠見了貓,蜈蚣見了雞一般,內心先就怯敵,打起來自然就別說了。
鶴正是蛇類剋星,因這蛇非比尋常,故此二鶴費盡心力,幾次遇險,才僥倖得手。
兩隻鶴已把那蛇抓在半空,一陣急抖,那蛇骨節都多半脫節,轉動不靈,這才雙雙松爪,擲於地下,爪啄齊下,那碗口粗細的蛇身,霎那間血肉模糊。一鶴由蛇腹中挖出一墨綠色物正要吞食,上官先生猛然一聲大喊道:
“好啦!這個留給我吧!”人隨聲起,直向二鶴撲去,二鶴千辛萬苦才殺得一蟒,主要是垂涎蛇腹中此物,誰知方才找出,一旁卻橫生枝節,又不能不躲,正要啄了就飛,但上官先生早念及此,聲才一出,雙掌已自推了出去。
二鶴但覺一股強風,逼得不能立足,雙雙展翼起空,在空中尚低旋不去,上官先生抬頭笑道:“你們這兩個扁毛畜生,哪天不吃好幾個,我老人家留下一個你們還捨不得,惹我火起,一掌打你們下來。”石繼志也走了出來,見狀問上官先生道:“師父,是什麼東西?”
上官先生用手一指地下死蛇對石繼志道:“這條蛇可不是普通的蛇,這蛇名叫地青,奇毒無比,因此腹中蛇膽對我等大是有益!”言罷由袖中拿出一柄寒光奪目的匕首插入蛇腹中只一挑,已把蛇膽挑出,那膽色作碧綠,隱隱有一股清涼之氣從中透出。上官先生點頭道:“果然是好東西,志兒!你快摘一片葉子來包上它,拿回去再說。”石繼志依言包上了那蛇膽,上官先生抬頭一看,那雙鶴兒尚在空中盤旋不去,不時低飛啁鳴,不由一笑,用匕首挑起那蛇上半身,往空一振碗,喝一聲起,那長有丈餘的大蛇,就像一支長箭似地射向半空,那雙白鶴見狀歡鳴一聲,雙雙下衝,在空中抓住那蛇,沖霄而去。
上官先生這才對繼志道:“我意思是想叫你來看這仙鶴起落時的姿勢,和它們束翼出爪的動作,這一斗,恐怕你也沒心注意這些了,好在今後機會甚多,你不妨隨時注意一下!”石繼志聞言道:“師父,你老人家在鶴身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