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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氣又好,不會有事兒。我們保證不對任何人說,絕對保密。”在機組人員的反覆勸說下,姚玉蘭妥協了。劉曉雲坐到副駕駛座位上,雙手緊握駕駛盤,洋洋得意地望著機頭的前方——朵朵白雲從兩側掠過,藍藍的蒼穹扣在茫茫的大地盡頭,機頭前下文的山川河流、田野村莊、城鎮道路,一覽無餘、盡收眼底。坐在飛行員位置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比憋在領航員坐椅上美氣多了。她還想動動駕駛盤,感受一下駕駛飛機的滋味兒,但駕駛盤被姚玉蘭緊緊地把著,她無法動彈,於是她得寸進尺地要求:“機長,你鬆鬆手,讓我過把開飛機的癮吧。”這一要求不僅姚玉蘭沒同意,還遭到了全機組的反對,他們還想多活兩天呢,她沒輕沒重,萬一推杆量過大,飛機一失速,還不得一頭栽下去。她被機械師拉了下來,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這個過程還不到三分鐘,可就是這短短的三分鐘,演繹了一幕人間喜劇。

一天下午兩點多鐘,姚玉蘭準備去體練,張志敏氣沖沖地把她叫到飛行教室,一進門兒便指著她的鼻子吼:“姚玉蘭,你長能耐了啊!天大的窟窿你敢捅,彌天大謊你敢撒,我看你是飛到頭了。”當中隊長叫她時,她心中就有了數,知道壞了,東窗事發了,但不知誰是告密的猶大?面對中隊長的怒斥,她只有低頭不語。“你老實交代,到底是咋回事兒?!”姚玉蘭這時哪兒還攻守問題,只好把當天讓劉曉雲把杆的事兒和盤托出。“你不要去鍛鍊了。老老實實待在宿舍裡寫檢討,你走吧!”

這事兒是咋洩露出去的?後來才知道是劉曉雲無意間說走了嘴,讓中隊長逮個正著。

姚玉蘭空中違紀事件,大隊很快就上報給團首長,團首長知道後都很生氣。這是自建團以來從未有過的事兒,發生在一個年輕女機長身上,更是出乎意料。因為一般女同志都循規蹈矩、安分守己,飛行中基本沒有越軌行為。在不致一個星期的時間裡,連續發生兩起嚴重危及飛行安全的事件,團黨委研究決定:四大隊停飛一週,進行安全整頓。

整頓結束後,團裡讓姚玉蘭與賀銘去家屬區建築工地勞動一個月,以示懲戒,並給姚玉蘭行政記過處分。雖說是專機團,但硬體環境一點兒也不好,特別是家屬宿舍奇缺。所謂家屬區只有兩排小平房,十多套兩居室的宿舍都讓大隊長以上領導幹部住了,大隊長以下幹部結婚後沒營房可分配,只有租四季青農民的房子住。隨著到結婚年齡的幹部、特別是空勤幹部的增多,機場周圍已經無房可租,如何解決幹部婚後住房問題,給他們提供一個能過夫妻生活的窩,是團領導亟待解決的一道難題。蓋家屬宿舍吧,沒錢;不蓋吧,那麼多已經結婚和即將結婚的男女幹部到何處棲身?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北京市不知何故要拆掉西直門一帶的舊城牆,西郊機場的官兵參加了這一“毀城戰鬥”,戰利品就是大量的城牆磚。這些磚又厚又寬又結實,是蓋房的上等材料,正好解了部隊的燃眉之急。團首長決定用它蓋家屬宿舍。木瓦工由營房股的技師和職工擔任,小工由各單位派公差。

姚玉蘭與賀銘一起來到位於東北角的蓋房工地,這裡已蓋好了五排平房,還要蓋七排。他倆的任務就是運城牆磚,沒有推車,只有用筐抬,一次裝三塊兒磚。兩人過去是書友,現在成了難友,這也是一種緣分。同病相憐,又在一起幹活,本該相互安慰,然而頭一天上午兩人卻很少交流,只埋頭幹活,因為心情都不好,賀銘自胡走後就很少說話,尖嘴鉗上天的打擊更使他沉默寡言。作為飛行員最怕的就是停飛,飛行飛行,不飛不行;幹任何事兒都是熟能生巧,實踐出真知,本事都是練出來的。停飛了,不摸駕駛盤了。不用多久,手就會生鏽,姚玉蘭自來西郊機場之後,一直都是女飛行員中的佼佼者,和俞素梅並稱“藍天雙驕”,這次讓她停飛一個月,等於拔她身上的羽毛,她表面上看很堅強,但內心深處卻在滴血。抬磚時,賀銘總是把系筐的繩子往後拉,以減輕姚玉蘭的負擔;搬磚時,總不讓她插手,自個兒單幹,總之重活、髒活兒全由他壟斷了。她有時也和他爭,總爭不過他,因為他的理由很充分,嫌她礙事兒,越幫越忙。他雖處在逆境中,但男人在女人面前總要表現為強者的男子漢的本性沒變,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好朋友。

7月的北京,白天的氣溫已經偏高,在太陽底下乾重活,賀銘沒少出汗。下午大休息時,姚玉蘭用軍用小水壺遞給賀銘,讓他補充些糖水,她壺裡灌的是空勤灶的糖茶水。賀銘接過水壺,但既沒有碗也沒有杯,怎麼喝?總不能像她那樣,也用嘴對著壺口喝吧?正在猶豫時,姚玉蘭看出了他的難處:“嗨,哪兒的那麼多講究,你就用嘴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