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聽起來比較愉快,不曉得怎麼回事,總覺得有股憤懣和沉鬱在當中,彷彿被困住的獸,受了重重的傷,流血不止,彈奏出來的音樂,就像是深深的悲鳴。
——什麼樣子的人,才能彈得出這麼沉重的音樂?
我循著音樂聲找過去。
在一間音樂教室的門口,我停下來,輕輕推門走進去。
教室裡只有一個人,背對著門口,看身形仍是個少年,一頭不羈的銀髮,凌亂的披散在頭上,頗有氣質。
他換了一首,是貝多芬的命運,他彈得很好,比剛才的那首,情感更飽滿。
琴聲停下來。
我輕輕地拍手、鼓掌。
“彈得真棒。要不是在發洩痛苦,就更好了。”
我說。少年轉過身來,一雙碧眸明亮,卻兇狠的像狼一般,透著冷冷的光。
“你懂什麼?你是什麼人?”
“我是這間學校校長的朋友,里包恩。”
少年的表情忽然變了,有些驚訝。
“你就是里包恩?”
我微微一笑,“看樣子,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少年站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睛卻看著別處,“生活在西西里,誰人不曉得有個里包恩先生,是黑暗世界的第一殺手。”
“那麼,你叫什麼名字?”
“獄寺隼人。”他乾脆的報上名字,“有什麼問題麼?”
“也沒什麼。只是路過這裡,被你的琴聲吸引過來了,很好聽。”
“聽起來,你好像也懂鋼琴?”
“不,我一點兒也不會彈,只是喜歡聽一點,恰好也能聽出琴聲中多出來的那些東西,比如說——痛苦。”
少年猛然看向我,眸子裡閃爍著野性的味道,那是防備的眼神。
“這是別人的隱私,里包恩先生,誰沒有自己的一點兒小秘密呢?我想殺手先生不至於連這種東西都會過問。”
我笑了笑,走到鋼琴旁邊,坐下,隨意按了幾枚琴鍵,不成曲不成調的琴音流瀉出來,隨即沒了興趣。
——我的確一首也不會彈。
“你說的沒錯,我對別人的隱私沒有任何興趣。只是覺得,心中如果受了什麼傷害,還是找個人傾訴一下比較好,壓抑久了,會憋壞身體。”
少年沉默了一下,冷硬道:“謝謝你的忠告,里包恩先生,我想我是不會向——您傾訴我的心聲的。”
我幾乎笑出聲來。
“當然,我想,我也沒時間聽。”
少年走向門口。
我叫住了他,“對了,獄寺君,你聽過一個叫做澤田綱吉的少年麼?”
身後傳來冷冷的怒聲:“當然,他是我現在的同班同學。拜他所賜,我身上至今還留著尚未完全褪去的疤痕。”
但那實際上是雲雀的傑作,我想。
“……這樣啊,其實我覺得,他是一個比較適合做朋友的人,你不妨試試。”
“謝謝,我不覺得他如何。”
這個少年防備心很重,我想。
“不曉得,你敢不敢跟我玩一個遊戲。”
“遊戲?什麼遊戲?”
“你去向澤田綱吉挑戰,只要你贏了,他可以任你處置。不過,倘若你輸了,你就必須向他表達你的忠誠,發誓從此追隨他。”
“……”
“你不敢?”
“——也沒什麼不敢的!”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胡亂的按著手邊的琴鍵。
藍波爬上來,小小的腳在琴上來回的走,來回的走,居然彈出了一支簡簡單單的音樂,很歡快,我頓時覺得洩氣。
“藍波……你還是下來吧。”
“怎麼啦?”
“……沒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章 雲雀的秘密
其實,我喜歡站在高處,俯視一切:人,建築,樹木,甚至是山。
所以很自然的,我去了學校裡最高建築的頂樓。
沒想到,雲雀也在。他懶懶的躺在高臺上,身上的黑色校服隨著清風微微的顫動,細碎的髮絲飄著,在陽光下,他像一隻漂亮的睡王子。
真是可惜,再好看的皮相,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道。
“原來你沒去上課。”我說道。
雲雀閉著眸子,一動也不動,也不說話,像是沒聽到我在說什麼。但是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