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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確實會讓人覺得不好,但這位先生的回答卻顯得異常虛弱,彷彿下一秒就會斷氣。

“哎,可憐的霍利先生,”馬伕喃喃道,下一秒就轉向了約瑟夫,將他打量一番,問“不知道您能否幫我們一個忙,先生?”

約瑟夫很想說不,但下一秒,馬伕就將十個便士塞到了他手裡,狡黠地看著他:“幫我們一個忙吧,先生!”

☆、CHAPTER…3

雨還在不停地下,並且有愈來愈大的趨勢,這簡直是存心在給這幾個人找麻煩。約瑟夫捲起潮溼的袖子掰開那扇卡死的馬車門,一股類似於接骨木的冷冽香氣從車廂中鑽進農夫的鼻子,這種味道讓他渾身打了個顫,就好像有螞蟻在他腰上咬了一口。

“看在上帝的份上,快點把霍利先生從這該死的車廂里拉出來吧!”看到約瑟夫遲疑了一下,車伕忍不住催促。

看在十便士的份子上,約瑟夫將胳膊伸進了那棺材般的黑黢黢的車廂,很快他就碰到了一個軟且冰涼的東西,約瑟夫吞嚥了一口,這觸感無限接近於死屍。

“快啊!快啊!”瘸腿的車伕還在不停地催著。約瑟夫咬了咬牙,一把拽住了那柔軟的東西。

那是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從他任人擺佈的無力四肢來看,約瑟夫不能肯定他是不是斷了氣,他從腋下抱住這個人,艱難地將他從車廂裡拖出,但那人的長腿讓這個過程顯得異常的漫長艱難,約瑟夫甚至懷疑他懷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蛇。

他的脖子觸碰到了男人冰涼的面板,接骨木的香氣混合著一絲汗水的味道就像女巫的迷藥,約瑟夫皺了皺眉,扭過了頭。

車伕試探了一下霍利先生的鼻息,意外地宣佈了他沒有死亡的好訊息,他將剩下的那匹黑馬牽過來,對約瑟夫說:“請將霍利先生送到伯爵的城堡,他可是繼承人之一,伯爵的僕人們會照顧他,如果霍利先生還有意識,我敢保證他一定會重賞你的!”

“他是繼承人?!”約瑟夫不可置信地掂量了一下懷裡的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他可不敢肯定這位先生還有沒有力氣去參與那可笑的繼承權的爭奪,在他看來,這位先生還是住到玻璃房子裡被醫生僕人圍繞著比較實際。

“別問那麼多了,霍利先生的命可在你手裡呢!”車伕看約瑟夫動作緩慢,咒罵了一聲又從懷裡掏出幾個便士,“行行好吧,先生!”

等醒來,可憐的霍利先生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命運就被這十六個便士所扭轉了。

人命關天,約瑟夫立刻翻身騎上了黑馬,他艱難地將霍利先生拽了上去,將其禁錮在自己的手臂之間。他用力地踢了一下胯/下的馬兒,黑馬痛苦地嘶鳴一聲,像一個影子般開始在雨中飛奔起來。

懷中的男人就像一隻死去的烏鴉,軟若無骨,約瑟夫不得不用一隻胳膊使勁地拽住他,他估計他大約和自己差不多高又或者高那麼一點兒,一定是一位常年在環境優雅的配有乾淨的女秘書的辦公室工作,又或是像從前的卡洛斯少爺一樣,只是偶爾去參加一下舞會,被成群的僕人包圍著,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別人喂他點心的時候張開嘴就好了。

冰涼的雨水不斷地打在農夫的臉上,他被凍得渾身僵硬,而懷裡的人的溫度也越來越遠低,他用嘴巴叼起他的斗篷蓋住對方長著黑色捲髮的頭顱,希望他不要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死去。

很快他就到了那座外表斑駁的灰色城堡面前,他迅速地跳下馬,拖著娃娃一般的霍利先生,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砸響了伯爵家的門。

在伯爵在世的時候,沒有人敢這樣粗魯,但伯爵死後,這座城堡也就沒有那麼多人再講這些規矩了,除了…

門被開啟了,一個瘦的好像骷髏一樣的老人舉著燭臺出現在約瑟夫面前,他頭頂稀疏的白髮讓他看上去更加詭異,更不用說那張薄的嚇人的深色嘴唇了。這是伯爵的管家布朗勒,據說生前受盡了苛刻主人的折磨,但可笑的卻是他見證了主人的死亡。

“什麼事?”老管家淺色的眼珠在冒失的闖入者身上巡視。

約瑟夫的背脊上升起一絲寒意,他抹了一把滿是雨水的臉,說:“這位先生的馬車壞了,我把他送來,他叫霍利,是伯爵的繼承人。”

“霍利先生…”老管家的眼珠以一種機械的方式轉動,讓人想起沒有靈魂的木偶,“是費迪南德/拉爾夫/霍利先生嗎?”

“我不知道他的全名,”約瑟夫感覺到了手臂的麻痺,“但他快死了,您不讓他進去嗎?”

“當然,如果他真是霍利先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