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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同志!我們倆落在後邊幾步遠的地方,居遼同志靠近我跟前,拉著我的胳膊,慢騰騰地跟我說話,以防被別人聽到:

“咱們不重視自己本身的心理疾病,咱們沒有察覺到這一可怕的疾病正在威脅著自己,因此也就沒有采取預防性措施保護自己。有時咱們還以為自己乾得很聰明。但是,其實咱們乾的事情就像心理病患者乾的一樣。有些人在他們乾的事情那一刻剛剛過去,就陷於沉思,並且大有所悟:他們錯了。(真實的情況是:這是由心理疾病造成的無意識的錯誤。)可是,還有的人,他們從來也不懂這一疾病,因為他們的心理疾病太重了,所以他們也就一個錯誤跟著一個錯誤屢犯不斷。個人誇大狂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這種疾病不僅能使疾病攜帶者變得可笑,而且還能在社會上帶來相當大的損害。這種疾病的攜帶者,咱們可以稱他是受難者,不是蓄意製造禍端。我覺得一種心理疾病已經開始威脅塞姆塞丁;他開始承受誇大狂這種病的煎熬。”

“是的,是的,他對咱們的舉止行為是有些不一樣。”我思考著說。

“如果說這種舉止行為是心理疾病造成的後果,那就不要匆忙把罪過加在他的頭上。咱們可以只加給他一個罪過:他為什麼不努力採取預防措施?”居遼同志說。

“也許他沒有覺察到這種病。”我說。

“你所說的那種事兒也發生過。”他肯定道,“儘管如此,我可以用兩句民歌概括塞姆塞丁的特點:畜群的牧犬掛著大鈴鐺,只有半奧卡奶汁的產量!”他放聲大笑起來。

我瞪大了眼睛。居遼同志在引用阿拉尼特的話。不久以前,是阿拉尼特把這兩句民歌告訴給居遼同志的。奇怪的是,他竟然記住了這兩句民歌,雖然他並不喜歡,而且它還成了他與阿拉尼特爭執的原因。

這時候,塞姆塞丁同志回頭站住了。社長和老師也停下了腳步。居遼同志對我眯縫著眼睛說:

“想起來了!”

“喂,居遼,過來!那麼快你就累了?”塞姆塞丁同志喊道。

“來了,塞姆塞丁,我們來了。”居遼同志冷淡地說。

“來吧,澡堂子的火生著了,咱們可以一起洗澡。”塞姆塞丁同志說道。

社長和老師們都笑了。這種發笑叫居遼同志很不開心。哼!他們真是拿居遼同志想組織的行動開玩笑。居遼同志想組織的行動是:他請村裡的全體幹部洗澡,以便樹立一個個生動的榜樣。這很必要,塞姆塞丁也承受著唯智論之苦,他覺得這種種行動都是無關緊要的。噢,塞姆塞丁,玩誰呀!

儘管如此,居遼同志並沒有讓自己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對他們的發笑予以沉默而了之。他走到塞姆塞丁跟前;塞姆塞丁將胳膊夾在夾肢窩下邊。

“噯,你和社長相處得怎麼樣啊?”塞姆塞丁問道,這次問話的口氣帶著真誠。

“不錯。”居遼同志說,“我們有過一次小小的衝突。”

“那是為了工作。”社長說。

“這個我知道。居遼,你知道嗎?人家從地拉那給我打電話,要你趕緊回去,我不願意在桌子旁邊說這件事兒,因為我不願意把你的幽默給破壞了。這些日子要召開關於若干農村文化問題的會議,我覺得你應當作報告。”塞姆塞丁說道。

我犯起愁來。整個報告將落到我的肩上。在村子的山丘和平原上,我覺得自己安穩多了,雖然在這裡報告的影子也時不時地在我面前出現。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請求Q同志安排我一個自由的天地,叫我作為編輯到《新聞工作者論壇》工作。我已經成為半個人了!我走錯路了!

“要那麼急嗎?”居遼同志問道。

“不知道。”塞姆塞丁說道。

社長和老師們在我們面前停下腳步,對我們說,過後還要與我們會晤。他們三個人出了門朝田裡奔去。麥子地裡到處都擺放著麥捆,排放著剛剛割倒的苜蓿的平展展的田地裡,沒有放牧騍馬和漂亮的小馬駒。

“塞姆塞丁,工作情況怎麼樣?寂寞嗎?你沒帶家眷來,沒有家眷在身邊日子難過啊。幾天前見過你的妻子,她挺好。”居遼同志說道。

塞姆塞丁同志嘆了一口氣。

“有傳言說我將重返地拉那。上邊叫我,通知了我一點兒事兒,但是整個事情還沒定下來。”塞姆塞丁同志說道。

居遼同志活動一下右臂。塞姆塞丁將到哪裡工作?他的崗位現在已經被居遼同志占上了。難道塞姆塞丁將重返自己的崗位?那樣的話,居遼同志將幹什麼?

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