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誣衊就是:小魚吃大魚’的想法呢?難道這是某種預感?潛意識,就是說,意識之下的意識是很奇怪的,莫非說預感存在於我的潛意識之中?”
居遼同志的這一想法讓我感到糊塗不清。我不明白他要說什麼,糊里糊塗地待在那裡。
“阿拉尼特,我覺得他是在把一點兒憂鬱而糟糕的事情隱藏起來。難道說這條小魚,就是說阿拉尼特力圖用其誣衊人的把戲吃掉大魚,就是吃掉我?呃?寫成評論4不是偶然的,有一點兒事兒總是圍著我打轉轉,我事前已經感覺到了。”居遼同志說。
於是我明白了,他是懼怕我們那個嚴厲的阿拉尼特,在這片三葉草耕地當中,他痛苦地回想起他同阿拉尼特吵架的事情。現在,離辦公室很遠,他想,阿拉尼特正在說他的壞話,竭力想為居遼同志製造一種黑色輿論叫居遼同志惶惶不安。輿論是無情的、嚴酷的……阿拉尼特並沒有沉默啞言,為了“吃掉”居遼同志,他在用鋤頭工作,精心地控制著輿論的鐘點。也許他寫材料一直送到了Q同志那裡。不過,Q同志並不會那麼輕率、幼稚,輕易地就聽從、信任阿拉尼特。儘管如此,成百上千發話語的子彈是不能白白地發射出去的,一發小小的子彈,就能把什麼地方擊中呢。咳,在充滿抒情意味的三葉草的田地裡,在詩意濃郁的小馬駒身邊,居遼同志沉浸在深思冥想之中!
“阿拉尼特是一個有頭腦,而且相當嚴肅的小夥子。”我說。
“我很願意相信這一想法。”居遼同志說。
這時候,我們看見有一個農民正朝著我們走來。看得出來,他因為跑了很多路,所以顯得很累。
“居遼同志,”他說,“塞姆塞丁同志來了。”
居遼同志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什麼時候到的?”
“到了有半個鐘頭了。”農民說。
居遼同志抖抖褲子,以便讓自己顯得整齊些、精神些,他對我點頭示意,要馬上有所行動。於是,我們倆便離開了抒情意味濃郁的三葉草耕地,抒情意味濃郁的小馬駒和詩情豐穎的騍馬。
。。
有人要求居遼同志緊急回地拉那(1)
居遼同志正處在詩情滿杯,特別是沉思冥想的境域裡,甚至當人家告訴他塞姆塞丁同志來到村裡,並且還要同他見面的時候,這種心態也沒有改變,長著三葉草的耕地、騍馬、頭頂上帶著三角形的白腦門的小馬駒,統統都不能被他從腦海裡趕走,用塞姆塞丁取而代之,儘管塞姆塞丁還是他的老朋友。
他的這種詩情滿懷、醉心於沉思冥想的心態,是在他同從前的朋友見面之後改變的。居遼同志詩情滿懷、醉心於沉思冥想的心態,改變的原因,是塞姆塞丁對他冷若冰霜的接待。塞姆塞丁從椅子上稍微欠了一下身子,懶洋洋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小聲地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平淡無味的話。對我也是以同一種音調相待。然後,好像跟我們從來就不認識似的,繼續與農業社社長以及兩名鄉村老師談他們扔下一半沒談完的話。居遼同志感覺到了這種冷淡,臉色變得陰沉沉的,開始擺弄起放在桌子上的火柴盒來。
“一句話,社長,從我的那一小塊試驗田的情況來看,每公頃小麥的產量可以達到40公擔。”塞姆塞丁說。
“40多公擔。”社長說。
“誰的產量更高些,是我還是執行委員會主席?”塞姆塞丁又問道。
“我想是您……”他說。
居遼同志以很大的注意力傾聽著這一交談。這一交談,或者說用文學和文化術語來講,就是對話,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像塞姆塞丁這樣的幹部,向社長詢問只有他的試驗田才能達到的那種生產產量,而不關心整個農業社的單位面積產量!這有點兒異乎尋常。他,就是說居遼同志只聽到塞姆塞丁關心他自己的試驗田。這是一個例外,任何一個幹部都不是對自身感興趣。
在這一事實的激發下,也因為出於生氣惱火,居遼同志決定對塞姆塞丁回擊一下。他插嘴說:
“這不是我在我的試驗田裡獲得的產量比我的同事多的問題。咱們比方說,我一公頃獲得40公擔,而我的同事獲得35公擔。這個40公擔和35公擔是在很小很小的巴掌那麼大的一塊地上打出來的。塞姆塞丁,對農業社的兩千公頃土地,你是怎麼想的?咱們為在咱們的小塊土地上每公頃收穫45公擔而歡喜,那我要問社長,昨天我也問過他,他的農業社每公頃產多少公擔小麥。連20公擔都沒產!我說親愛的塞姆塞丁,你能對我說什麼?村裡為每公頃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