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委身報恩。”
程九鵬話剛說完,程夫人萬金鳳卻聽得個莫名其妙,她正想開口詢問,老堡主急忙示意阻止,兩隻眼直瞪著玉玲,靜等答覆。
這當兒可難壞了白燕兒,她真沒有想到,做父親的會這樣單刀直入地問起女兒終身大事。
程姑娘再大方,也不便親口說出來她非劍英不嫁。何況她心裡明知道英弟弟還有個紫雲姑娘,好在剛才和母親談話當兒,程夫人已然暗示出把她許配劍英的話風,這時父親又直截了當的問,一時間把個聰明透頂的白燕兒完全矇住。
程姑娘萬沒有想到嶽鳳坤也在綠竹堡,心裡面暗地歡喜,她還認為是劍英答允了親事,這倒怪程玉玲平日自負太高,誤認英弟弟跳不出她的綿柔情網,她就不信陳紫雲能和她相提並論。
這就使程姑娘拿錯了主意,她眨眨大眼睛,紅著臉答道:“爹孃養兒一場,這些事自然有爹孃做主,不孝女兒全憑爹孃安排。”
說過話,轉身就走,猛聽老堡主沉聲喝道:“玲兒,你站住,你這話可都是出自肺腑嗎?”
這一問問得白燕兒心裡一跳,她停步回頭,看父親面色異常嚴肅,不由一呆,囁嚅著答道:“女兒無才,但亦懂孝順二字,爹的吩咐,兒自當敬遵慈命。”
老堡主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女兒,你去休息吧!”
程姑娘走出室外,猛聽得爹爹長長的嘆了口氣,姑娘心中一動,立時返身,偷偷溜到窗下面聽二老談些什麼。
程夫人等玉玲走後,立時追著程九鵬問道:“你今晚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在自己女兒面前也裝模做樣起來,你既然決定把她許給人家俞公子,偏又說出什麼不能強女兒委身報恩的話來,好像只有你做父親的通情達理,我這做孃的算是老糊塗,硬逼女兒委身報恩是不是,告訴你,我已對玲兒暗示了我們心意,我看她不但不反對,反而有點暗中高興,這些都是我們做孃的事,你偏要故示通達講一套道理出來,對自己親女兒還耍的什麼花樣?”
忽聽程九鵬又長長嘆口氣,接道:“玲兒的心意,我不是看不出來,我這雙老眼還沒花,這丫頭敢把俞劍英帶回家來,自然是意有所屬,我當時因急謀對付五鬼尋仇的事,也無暇查問她事情經過,誰知俞小俠竟變成了挽回我們綠竹堡一場浩劫的大恩人,如今想來這丫頭眼光聰明確有超人之處,……”
程夫人忍不住又介面道:“是啊!既然人家俞小俠救了綠竹堡一場災難,玲兒又心有所屬,把女兒許給人家不是對嗎?”
老堡主搖搖頭答道:“事情如果真的這樣,那還有什麼話說。誰知道俞小俠竟一口拒婚……”
程夫人急道:“什麼,他一口拒婚,你帶我去看看這個俞劍英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不信我們玲兒配不上他。”
程九鵬皺著眉道:“你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還呈這樣沉不住氣,俞小俠是我們大恩人,難道你要去硬逼著讓人家娶你的女兒不成?”
金針追魂萬金鳳,氣得臉上全變了色,坐那兒全身直抖。堡主沉吟了一陣又道:“事情鬧到這一步,我們自不便強人所難,所以我決定把玲兒另許別人,早一點完了這樁心願。”
程夫人顫著聲問道:“你說另許別人是誰,我女兒不是貨物,任誰都可以買賣,姓俞的既然無心,男女有別,他為什麼和玉玲一塊並騎千里……我非得找他評評這個理不可……”
程九鵬笑道:“你先靜下來,天下沒有做父母的逼著人家娶自己女兒道理,而且這另外的人,也是你久已屬意的東床人選,他就是嶽鳳坤,今天剛到綠竹堡中,我準備儘早給他們完成大禮……”
老堡主話到這裡,窗外面偷聽的程玉玲,早已芳心痛碎,她這才明白爹爹問她的一番話意,程姑娘這當兒愁腸百折,淚若泉湧,她恨爹爹暗隱話意,使自己跌入他謀算之中,她恨英弟弟太過薄倖,全不念自己一片愛顧深情,竟一口拒婚,下面說什麼她無心再聽,咬牙轉身狂奔回棲燕樓去。
程姑娘回到香閨,俏丫頭正一個人坐那兒,對著燭光出神,她回頭見玉玲滿面淚痕,柳眉鎖怨,俏丫頭嚇了一跳,急撲到姑娘跟前,她扶著玉玲嬌軀問道:“姑娘你怎麼啦?”
玉玲這時哪還能答得出話,抱緊了俏丫頭,伏在地肩上痛哭,梅香覺著姑娘玉體顫抖,雙手發冷,知道她傷心到極處,趕忙抱起玉玲嬌軀,把她放在床上,姑娘哭一陣,猛地挺身坐起,一張嘴吐出來一口鮮血,梅香嚇得撲倒地上,抱著姑娘雙腿,哭喊道:“姑娘,你怎麼啦?你不說真要把小婢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