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白姬問道:“那,第二件壞事是什麼?”
離奴苦著臉道:“牛鼻子說您欺騙他,揚言要把您抓住封印入法器中。”
白姬咬住嘴唇,默默地走進了縹緲閣。元曜和離奴也跟了進去。
元曜站在櫃檯邊,隱約可以聽見後院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還有光臧的笑聲,狻猊的吼聲。
元曜偷眼向白姬望去,只見她的臉色又黑了。
白姬刀鋒般的目光掃向離奴,離奴趕緊苦著臉解釋道:“牛鼻子、五公子逼著離奴把紫檀木浴桶搬去後院,還給他們燒水沐浴。——牛鼻子的道符有多厲害,主人您也知道,離奴不敢不從。他們還用了您的花瓣,羊乳,香粉,還燃了兩把貨架上最貴的醍醐香……”
白姬的臉色更黑了,站起身就要衝進後院去。
元曜大驚,急忙拉住,“白姬,請冷靜。光臧國師和獅火在沐浴,你這樣衝進去成何體統?且等他們沐浴完畢再做理論。”
白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耐著坐下了,“軒之之言有理。”
白姬坐在櫃檯後喝茶,元曜和離奴去巷子外搬箱子。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元曜和離奴已經把馬車上的幾口箱子搬進了縹緲閣,也打發走了馬車,白姬的一杯清茶也喝完了,光臧和獅火還沒洗完澡,他們不僅在後院肆意笑鬧,還呼喚離奴進去添熱水。
離奴苦著臉望向白姬,“主人,看這架勢,他們恐怕還得洗一個下午。”
白姬的臉色又黑了,元曜只好笑道,“小生和離奴老弟一起進去添水,順便告訴他們你回來了,催促他們快些洗完。”
白姬拉住元曜,叮囑,“軒之記得檢視浴桶有無損壞……”
元曜冷汗,原來她只惦記著浴桶。
“好。”元曜答應著和離奴一起去了。
白姬坐在櫃檯後,默默沉思。
不一會兒,一隻半溼的黑貓飛奔出來,道:“主人,不好了!書呆子還沒說話就被牛鼻子和五公子拉進了浴桶裡,他們要他一起洗澡呢。”
白姬驀地站起身,衝向後院,但是走到半路,她想起什麼,又站住了,“唔,算了,還是耐心等待。畢竟之前理虧在先,現在就忍讓一下。退一步海闊天空,如果真的激怒光臧,以後也會有麻煩。”
黑貓一邊舔溼了的爪子,一邊問道:“主人您打算怎麼打發牛鼻子?牛鼻子這次是真的發怒了,恐怕不好打發。”
白姬緩緩道:“再把他弄進另一個花瓶裡關著……”
黑貓嚇了一跳。
白姬接著道:“是不可能的。所以,還是道歉吧,然後再賠償他一些黃金。”
黑貓撓頭:“如果牛鼻子不要黃金,而執意要把您封印進法器裡呢?”
白姬舉袖抹淚。“那我就只能從此與離奴生死相隔了。我走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貪吃香魚乾,吃壞肚子。”
黑貓聞言,也流淚了,它義憤填膺地道:“主人放心,如果牛鼻子捉走了主人,即使對付不了他,離奴也一定天天去大角觀叫喚,擾得他寢食難安。”
白姬拍了拍黑貓的頭,“離奴忠心耿耿,我很感動。”
離奴抹淚,“主人……”
“離奴……”
一龍一貓相對流淚,彷彿分別在即。後院中不時傳來嘩啦的水聲,光臧、狻猊的嬉鬧聲,元曜的掙扎聲。突然,“嘩啦——”“砰咚——”一聲悶響之後,光臧、獅火、元曜都大聲嚎道:“哎呀,壞了,壞了。”
白姬一愣,“發生了什麼事?”
離奴道:“離奴去看看。”
黑貓飛奔去後院窺探,不一會兒,它回來了,欲言又止,“主人……這個……浴桶倒了,摔成了兩半。”
白姬的臉色唰地黑了,她怒不可抑地化作一條白龍,旋風般卷向了後院。黑貓想要阻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黑貓抖了一下毛上的水,坐在地上嘆氣,“唉,主人真的發怒了,牛鼻子和五公子要倒黴了……”
不一會兒,後院爆發了一陣噼裡啪啦和“白姬,救命——”“龍妖,你來得正好,本國師——”“姑姑,我錯了——”的混亂聲音。但是,一聲震耳發聵的龍嘯和“啊啊——”“啊——”兩聲之後,世界清淨了。
黑貓起身,走向後院。
碧草悽悽,緋桃盛開,放在草地上的紫檀木浴桶碎作兩半,熱水潑了一地,光臧的道袍、鞋子、襪子亂放在地上,但是人已經不見了,狻猊也不見了。元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