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清香逐漸逼近,在燕君以為對方會對她有所動作之時,靴子落地的聲音忽然響起,緊接著她感覺有人爬上了床,而且還是小心翼翼地越過她,往她的裡側躺去,嫻熟的動作,彷彿這是他的床一般。
燕君再也無法裝睡下去,彈身而起,怒視著已仰身躺在她裡側的男子,呵斥道:“你還真當這裡是你自己家了?給我滾出去!”
裡側的男子側了個身,一手托腮,迎視著她,晶瑩的綠眸無辜地眨了下,說道:“昨天晚上,你還答應給我一席之地的,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他慵懶的臥姿,身形舒展,淡淡的月色下似蒙上了一層輕紗,美得妖孽。
燕君眯眼凝視著他,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他還敢提昨晚之事,好,那就先跟他算算昨晚的賬。迅猛的姿勢撲向他,一記擒拿手將他反身扣在了床上,膝蓋頂住他的後脊,不讓他絲毫反抗的可能。
身下的男子只是悶哼了聲,稍稍側頭望向身後的她,委屈地蹙眉道:“姑娘,你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男子,不覺得內心有愧嗎?”
燕君可不上他的當,他方才進屋時那輕盈的跳躍,足以證明他是身懷武藝的,更何況能輕鬆地行走在王府中而不被發現,沒有些能耐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在此假裝柔弱,無非是想讓她放鬆警惕,吃過一次虧,她可不會再上當。她的手摸至他的腰間,想要解下他腰帶,無意間觸碰到不該碰的地方,聽到他明顯地抽氣聲,她的臉頰也跟著微紅。她是私生活極為自律之人,她所認識的異性也都是軍隊裡的同僚,而那些同僚從不把她當作女人看待,所以至今她都未曾談過一場戀愛,更別說男女之間親密之事了。甩掉腦中的遐想,她迅速地解下他的腰帶,將他反手綁在了背後,又從他衣衫上扯下幾條布帶,連著他的雙腳也一齊綁上。
他倒是極為配合,不掙扎也不鬧,只是愜意地問道:“你將我手腳都綁起來,難道是想侵犯我?”
燕君猛地甩了他個頭腦勺,這個男人究竟是脫線還是討打,怎麼就這麼容易點燃她心中的怒火呢?
“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是答案不滿意……你會知道我折磨人的手段。”
“可是我好睏,我們先睡覺好嗎?”
他回頭衝著她彎唇淺笑,美得魅人。他曖昧的語氣,聽在燕君的耳中,怎麼聽怎麼不對勁,隨即又給了他一個爆慄,質問道:“第一個問題,你姓甚名誰,什麼職業,什麼出身,前晚為何被人行刺?”
他側著臉,挑眉道:“姑娘,你這已經是四個問題了。”
燕君衝著他聳了聳眉毛,眸中射出兩道寒光,用目光威脅。對方見此,露出無奈之色,撇嘴道:“好吧,我回答你的問題。我呢,名叫墨邪,是青樓裡的琴師,出身卑微。至於昨夜為何有人要行刺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嫉妒我長得太美,所以想殺我吧。”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很是苦惱和無奈的模樣。
燕君當即翻了個白眼,就沒見過如此自戀之人,繼續質問道:“第二個問題,那晚你是不是對我下了藥?有沒有對我做過什麼?”
“又是兩個問題呢。”見她眸光驟縮,墨邪立即收了聲,嚥了口口水道,“我沒有對你下藥,也沒有對你做過什麼,倒是你……”
“我什麼?”燕君咬牙道。
墨邪委屈地擰眉,嘆道:“你一直抱著我,還侵犯我,讓我很是苦惱。我也知道自己是長得極美的,可是就算如此,你也該控制一下自己,畢竟我們還不是那麼熟。”
燕君努力隱忍下心中的怒氣,她就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一記手刀就要落下,他的懷中突然掉出一封書信。燕君好奇地撿起來察看,竟是一張地圖,可惜她不識得這裡的文字,不知道它究竟描繪的是哪裡的地形。又仔細瀏覽了幾遍,忽然眼睛乍亮,這佈局竟和太子宮如此相似,莫非是太子宮中的地圖?
疑惑的眸光掃向他,只一轉眼的功夫,他手上、腳上的繩索已自行繃斷,此時正側身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打望著她,一臉愜意。這讓燕君對他更加警惕,誰能想到她難得發一次善心,將人救回,結果卻給自己招惹來了一個大麻煩。
她忽然想到,這份地圖,或許就是他故意遺落讓她發現的。眯眼盯視著他,將地圖拋還給他,燕君質問道:“這張可是太子宮的地圖?你有什麼預謀?”
“我在上面標得那麼明顯,難道你不識字?”
他一針見血的反問,倒是讓燕君臉上有些掛不住。沒錯,她是不識字,可是她還懂英、法、日、俄四國文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