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女人心思複雜多變,花滿樓溫軟的性子實在難以駕馭,還不如直接讓陸小鳳來。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但勉勉強強還是可以接受的。
——對生長在大家都不拘男女環境裡的白弦而言,讓他理解友情和愛情的區別,實在是強人所難了一點。
——但世間很多事,豈不就是歪打正著?
白弦笑得很有深意:“七童,你不必給任何人答案,自己好好想想吧。”有的時候,埋下一顆種子,比直接的言語有用的多。
☆、色令智昏
酒筵擺在水閣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回橋欄卻是鮮紅的。珍珠羅的紗窗高高支起,風中帶著初開荷葉的清香。
主人熱情而殷切,空間開闊而芬芳,但白弦的心情卻並不好。
當你撒了一個謊的時候,就要用一百個謊來圓。
所以,在丹鳳公主消失之前,即便他已經通曉了外面世界的規則習俗,他還必須是“白姑娘”。在上官飛燕身上狠狠記上一筆,白弦感覺到周圍打量的目光,心裡更加不爽。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愛笑。所以席上的紅衣美人笑得愈加勾魂攝魄,霞生雙靨,一雙眸子簡直就要滴出水來,端的是嫵媚逼人,在場上的男人們一時間看直了眼。
陸小鳳不忍直視地別開了臉。
周圍幾個人在江湖上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唯一一個貌似是讀書人的少年看起來也氣度不凡,現今卻被一個男扮女裝的少年迷得失了神,陸小鳳嘆息之餘,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當一個人倒黴的時候,總是希望其他人一起倒黴的。
——這實在比其他任何安慰都有效得多。
即便陸小鳳也不能免俗。
席上除了花滿樓他們幾個,還有三個人。
兩位陪客,一位是閻家的西席和清客蘇少英,一位是關中聯營鏢局的總鏢頭“雲裡神龍”馬行空。
第三個人,便是這珠光寶氣閣的總管霍天青,也是這席上分量最重的人物。
凌晨他們還在山村野店裡的時候,霍總管就遣人送來了三份請帖。
“敬備菲酌。為君洗塵,務請光臨。”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字寫得端正,墨很濃,所以每個字都是微微凸起來的,眼睛看不見的人,用指尖也可以摸得到。
這位霍總管對珠光寶氣閣周圍發生的事情的掌控以及待人接物的程度,可見一斑。
更何況,他還很年輕,年輕而俊朗,武功也不錯,足以當得起一個“前途無量”。
霍天青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說話時緩慢而溫和,他說話的時候,希望每個人都能很注意的聽,而且都能聽得很清楚。
這正表示他是個很有自信,很有判斷力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則,他骨子裡有種不屈的傲氣,並不是會輕易委身人下之人——聽說昔日珠光寶氣閣的主人閻鐵珊救了他的命,他就留在這裡做了總管。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做得很好。
白弦欣賞有才能的人,也欣賞知恩圖報的人,所以他一直瞧著霍天青。
被一個絕色美人以肆無忌憚的目光注視著,饒是左右逢源的霍天青也有些淡定不能,他微笑著拱手:“勞煩白姑娘久坐,可是在下有何招待不周之處?”
作為一個常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總管,霍天青當然不會失禮地直言。他這番話,無論在哪兒都挑不出錯來。
白弦的眸子亮了幾分。
若是那偽造的大金鵬王一夥人想要吞下珠光寶氣閣的財富,殺了閻鐵珊還不夠。有誰會傻到把財寶都放在自己家裡呢?昔日金鵬王朝的大內總管,想必更加明白“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道理。
既如此,最理想的情況,便是有內應了。這內應不能多了,多了便要被閻鐵珊察覺,而且內應必須位高權重,否則又哪裡會知道真正的藏寶之地?
女人總是有幾分虛榮的。對於上官飛燕而言,要勾搭到一個內應,自是希望那個人年輕俊美了。
而眼前這個霍天青,就是個很好的目標。
他有些玩味地想,霍天青對自己不假辭色,究竟是視女色於無物呢,還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那個丹鳳公主,倒也是個稀少的美人。
白弦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白玉般的手指在暖暖的珠光下仿若透明。“她”慵懶道:“霍總管客氣。舟車勞頓,不知何時可以開席?”
直到現在,酒菜還沒有擺上來,白弦並不著急,此時也只不過是藉此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