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白弦之前問的“我們是不是很像傻子?”那一句的含義,遇到事情就被人當槍使,的確是很傻的表現。
只不過他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卻不是生氣,而是關心地瞧著花滿樓:“也許,那位飛燕姑娘是有什麼苦衷?”
陸小鳳很懂女人,可惜他也不懂上官飛燕。
她的行蹤實在太詭秘,做的事也實在太奇怪,就連陸小鳳都摸不透她的心意,又何況已陷入情網的花滿樓?
花滿樓遲疑著點了點頭。
他即便善良,江湖經驗也是不淺的。只不過,在心中始終存著一絲希望罷了。
也許是因為心中有著迷惘,也許是這山野旅店的伙食實在太差,三人都有些食不知味。但馬上,送菜的人就來了。
夜已深,人已散,卻偏偏有個獵戶打扮的人,帶著一隻烤好的山雞來找陸小鳳。
陸小鳳忍不住問道:“你找陸小鳳幹什麼?”
獵戶將山雞放在桌上,道:“這是陸大少爺的姑媽特地買下來,叫我送來給陸大少爺下酒的。”
陸小鳳怔了怔,道:“我的姑媽?”
白弦已笑著緩緩站了起來,女子的嗓音是緞子一般的光滑優雅:“那姑媽一定是個年輕的姑娘,既年輕、又漂亮,對不對?”“她”方才坐著垂頭尚且不覺,如今長身玉立,淺笑盈盈,當真是滿室生輝,寶光四溢。
獵戶的眼已是直了,慢了一拍才道:“……對。”
白弦轉了個圈,大紅的衣裳如火般舞動,“她”注視著獵戶,額上的硃砂宛若刻在心頭豔紅的血,一雙眸子亮的好似天上繁星,神色傲慢得理所當然:“比之我如何?”
獵戶衝口而出:“當然是你更……!”他想要說一個好聽的詞來讚美這個人,卻猛然覺得漂亮、甜蜜這些詞套在眼前之人身上不僅不妥,而且庸俗。
白弦似乎滿意了,但似乎想到些什麼,低垂了眉眼,像是收攏了驕傲露出脆弱的內部,語聲破碎:“那為什麼你今天又多了個姑媽呢?”
獵戶一雙有神的眼睛在花滿樓和陸小鳳之間遊移,瞬間以戲文里長盛不衰的“痴心女子負心漢”為基礎腦補了一系列恩怨情仇,毫不猶豫地、惡狠狠地盯上了陸小鳳。
陸小鳳捂臉,簡直是痛不欲生:“……你夠了!”
花滿樓不得不抬起手來,遮住上翹的唇角。他抬手的時候,有意無意用食指指了指左邊窗戶。陸小鳳的人已飛身而起凌空一翻,又推開了窗戶。
一個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正躲在窗外掩著嘴偷偷的樂著。
上官燕兒的眼睛還是那麼大,樣子還是那麼乖,可是已笑不出了。
陸小鳳揪著她的辮子,把她押了進來,道:“就是這個小妖怪,不但要做我的姑媽,還害得我被人冤枉。”
獵戶眼見這代表著“武林高手”的一幕,瞪大了眼睛。
白弦已吃驚地捂住了嘴:“小妹,怎麼是你?”
花滿樓微笑著道:“你也知道她慣是淘氣,總是喜歡來鬧她姐夫。”
獵戶道:“你們是姐妹?”
白弦鳳眼微眯,嫣然道:“小妹調皮,讓你看笑話了。”
獵戶紅了臉,慌忙搖手:“沒關係。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他走之前,還回頭警惕地瞪了陸小鳳一眼。顯然,即便這只是個誤會,陸小鳳依然在純真的獵戶大哥心中打下了“花花公子”的標籤。
陸小鳳覺得很受傷。
難道他真的長了一張一看就很風流很沒下限的臉嗎?好吧,他瞧了瞧花滿樓,也許和花滿樓比起來,就算是西門吹雪也會在剛才那種二選一的情況下被認為是負心漢的。
——於是陸小鳳被自己治癒了。
在陸小鳳和上官雪兒打情罵俏——當然,陸小鳳稱之為“探聽情報”——時,白弦在和花滿樓咬耳朵。
白弦:“花滿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終身大事?”
花滿樓怔了怔,才有些遲疑道:“等我遇見喜歡的姑娘,若是她也喜歡我的話,自會稟報父母上門提親的……”
白弦耐心地聽完他的長篇大論,敏銳地察覺到花滿樓有些害羞的情緒,卻並不善解人意得停下,而是繼續道:“你覺得陸小鳳如何?”
花滿樓呆住:“啊?”
說出這話,白弦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在他看來,花滿樓實在是個純善的人,這種人習慣從好的方面去理解別人,即便是極惡之徒表示要痛改前非他只怕也是會相信的,不找個人在身邊看著實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