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婥已經傳授了師門《九玄大/法》第一重心法給他們,相信以後依此習練,自能學成上乘武功。故而即使兩番都證實了《長生訣》對他們兩人無用,徐子陵倒也並不失望。
高句麗羅剎女不再理會那兩個小鬼。轉身回首,凝聲道:“陳先生,君婥有個秘密,想要告訴給你知道的。還望先生不棄,收下這份禮物。”
陳勝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缺,不用什麼禮物了。”
傅君婥緩緩道:“先生自己,或許確實不缺什麼。但將來若要建功立業,興復祖宗基業,則這份禮物相信對先生還是能夠頗有些幫助的。先生,‘楊公寶庫,和氏玉璧,兩者得一,可安天下’。和氏璧已經在先生手上,那麼,你又是否知道楊公寶庫在哪裡?”
陳勝當然知道。他點頭笑道:“知道。是在長安啊。”
傅君婥凝聲道:“準確地說,寶庫關鍵是在長安城的躍馬橋下。”隨即也不等陳勝作任何表示,徑直將自己查探到的,關於楊公寶庫的一切秘密都統統說了出來。
憑著當年記憶,陳勝早知道開啟楊公寶庫之關鍵所在,是長安的躍馬橋。但更加深入一步的詳細情況,他就不清楚了——因為當時他也沒有認真看書,一目十行,但閱其大要罷了。此刻聽傅君婥說起當中種種機巧,不禁有眼界大開之感。實在想不到以這個時代的技術,居然也能設計並製造出如此巧奪天工的機關。
楊公寶庫的機關十分複雜,傅君婥說了好半晌方才說完。她身上的傷勢只是暫時穩定下來,卻還遠未痊癒。說話用力太多,禁不住有些氣喘。當下又是連聲咳嗽。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忙不迭地替她拍背順氣,一幅孝順兒子模樣。陳勝則沉吟半晌,問道:“傅姑娘,妳前來中土尋找楊公寶庫,是奉了傅大師的命令吧?現在妳把秘密告訴了我,那麼令師方面,妳又要如何解釋?”
傅君婥咳嗽了幾聲,好不容易回順氣息,緩緩嘆道:“其實搜尋楊公寶庫,把裡面的珍寶拿出來顯現於江湖,是我自己的主意。家師對此並未有所吩咐。陳先生,你儘管放心。關於寶庫的事,今後君婥定當守口如瓶,絕不再向任何人透露。”頓了頓,她又回頭望向寇仲和徐子陵,語氣轉趨嚴厲,道:“你們兩人也要記住了。寶庫秘密只有這裡四個人知道。假如還有第五人知道秘密的話,那麼……從今往後,娘就和你們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市井小混混,生平見過最多的錢財也不過是幾十兩白銀,連黃金都未見過。對於楊公寶庫的價值,他們根本就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何況錢財再多,又豈能換得到親人的真心關懷?傅君婥一句恩斷義絕,登時讓兩人都慌了手腳,連忙賭咒發誓,答應了絕對不會洩露機密。
陳勝對錢財其實沒有任何興趣。不過,他依稀還記得魔門至寶“邪帝舍利”,就秘密收藏在寶庫之中。對於它,陳勝還是頗有些興趣的。既然傅君婥堅持要用這個秘密來報恩,那麼也就卻之不恭了。
說話之間,長夜已過,黎明到來。東方天際之處,赫然泛現出一抹魚肚白。再過不多時,金黃旭日便從地平線下一躍而起,高掛天幕,向大地盡情投射出光與熱。眾人情不自禁地住口不言,仰首觀望日出。良久良久,眾人均長長嘆了口氣,不知如何,心中儼然滿懷了一腔感動。
陳勝率先回過神來,問道:“傅姑娘,宇文化及已經死了。現在妳有什麼打算?”
高句麗羅剎女伸手撫摸著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年輕小子的頭髮,柔聲道:“今次我由高句麗遠道前來,實是意圖刺殺楊廣,教他以後都不能再對高句麗用兵。豈知王宮內高手如雲,故兩次都只能憑仗輕功脫身。恰好我們布在宇文化及處的眼線,知悉楊廣派宇文化及來揚州尋找道家秘典《長生訣》,所以我也過來看看是否有什麼可乘之機。萬萬沒想到,卻碰巧遇上了這兩個乖孩子。”
傅君婥露出一絲溫柔笑意,伸手摟著兩人肩頭,絲毫不避男女之嫌地把他們擁入懷內,愛憐地道:“這次宇文化及追上來,我原本已經決定要與他拼個同歸於盡。沒想到最後竟然有陳先生你出手,救下了我們孃兒三個。這條性命,實在是從鬼門關撿回來的。經此一役,我對什麼家國之事再沒有任何興趣。唯願帶著這兩個孩子返歸高句麗,好好培育他們成材。再看著他們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此生於願已足。”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感動,用力摟住傅君婥肩頭,齊聲叫道:“娘啊。”眼眶內已滿含淚水。
陳勝沉吟道:“大隋亡國在即,到處一片大亂。群雄逐鹿中原,尚且自顧不暇,也沒興趣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