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刻意藏起的深情。
在繼阿旭失蹤之後,這是阮葉第一次潸然淚下,也是她在谷外第一次明白,原來世界並不是越複雜,就越熱鬧,更不是越熱鬧,就越美好。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八十八章 葬
半夜,阮葉忽然驚醒,起身,茫然地看了四周很長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芬芳樓。
她不由地在黑暗之中苦笑,雖然已經搬到這裡來幾天了,但是還是不太適應,每回醒來,總是茫茫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那日,藍況確實是死了,阮葉看著他的屍身,哭到嗓子都啞了。
不要問她,為了一個其實不算深交的人,值得這麼傷心嗎?她只是想哭,覺得難過,眼淚便自己流了出來。
藍況的屍身經由趙石的同意,由喬不遺帶了回來,將他葬在原來藍家的舊址,現在是一片廢墟的地方,與他同葬的,還有那具小小的白骨。至於墓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朝公子能幹隨時隨地都拿出上好的墓碑,不過此時的阮葉也沒心情調侃他幾句財大氣粗土財主,只是愣愣地站在一旁,看喬不遺挖坑。
喬不遺有些擔心她,她從小到大,唯一遇到的一次離別便是阿旭的失蹤,這會兒突然面對生離死別,大概心裡有些難以接受吧:“葉子。”他放下鐵鍬,拍拍手掌心的泥土,走到她身邊,“你沒事吧?”
阮葉的聲音還是帶著重重的鼻音:“沒事。”她有些悶悶地說。
喬不遺劍眉微蹙,眼中浮現出擔心。她的性子他最是瞭解。她向來喜歡咋咋呼呼的,下河捉魚時不小心刺到手了哪回不借機大呼疼痛,順便耍賴騙他下河,說也奇怪,自己其實回回都一眼看穿了她是在假裝,卻還是心情愉悅地甘願上當。
有涼風吹過。已經入夜,月亮一點一點地爬上柳梢頭。
蓋在藍況臉上的白色絹布微微被吹開了一邊,一雙手溫柔地將布重新蓋好。
“你怎麼來了?”阮葉看著忽然出現的朝公子。問道。
“我來看看。”朝公子蓋好絹布,站起來淡淡地道。側臉有著月色分佈不均而造成的陰影。
有什麼好看的。阮葉原本想這麼回一句,但此時還是忍了忍,沒有說出口。她看著平躺在地上地藍況的屍體,還有旁邊零碎到難以拼回原狀的白骨,半晌。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些事情你沒辦法控制地,不要太難過。”想不到,開口安慰她的竟然是朝公子。
喬不遺輕輕拍了拍阮葉地肩膀:“你想墓碑上寫什麼?”
阮葉想了想,最後說道:“就寫上藍況與藍止水之墓吧。”
喬不遺點了點頭,凝神將內力灌注於右手食指,按照阮葉說的“寫”上了墓碑。字型飄逸,卻隱隱他對死者的可惜。
朝公子則問道:“那要寫上立碑人的名字嗎?”
阮葉一愣:“怎麼寫?”
朝公子從喬不遺手裡接過墓碑:“我來吧。”
他的字比起喬不遺來更顯秀美。隨之修長地手指在石碑上滑過,阮葉看見了他寫的內容是:“三人行,立。”
怎麼會?阮葉的目光透出疑惑。因為她想起在阿旭還在荷谷的那些日子。有一日。他們正好學到《論語述而》,他們曾經互開玩笑。自己三個人倒真巧是符合三人行的數目特點。只是“必有我師焉”這句還需要考證考證。
但是。那日,荷月湖邊樹木的樹幹上。卻都被他們刻上了“三人行”的標識。
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是值得他們一生去收藏的記憶。
可是這會兒,阮葉心裡看著在墓碑上寫下“三人行”地朝公子,心裡升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她看了看身邊的喬不遺,後者地眼神之中,也顯然回憶起了小時候的趣事。
“你是……”阮葉不由喃喃地出聲。
朝公子正好將寫好地墓碑豎立於地,抬起頭來,問道:“這樣可好?”
阮葉一愣,點了點頭:“好。”
他雙眉輕攏,有些疑惑地問:“你剛才說什麼?”
“嗯?沒事。”阮葉搖了搖頭。
大概是幻覺,小時候性格那樣開朗地阿旭,長大了也不會變化這麼大吧?大概只是巧合罷了。
喬不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朝公子,也沒有開口。他看了看地上的藍況和藍止水地白骨,對阮葉道:“還是讓他們早點入土為安吧。”
阮葉回過神來,無聲地點了點頭:“好的。”
看著一一的黃土蓋在了藍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