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再也沒有任何其他人,其他事情,只剩下彼此濃的化不開的目光對望。
費幼梅滿臉旖旎的抬頭看著他,伸出無暇的一隻小手在他的下巴邊摩挲片刻,柔柔的嘆道:“大哥啊,你……你都留鬍鬚了哩。”
這些日子來,楊宗志忙著義軍的大事,對自己穿什麼吃什麼並未在意,因此額下留了一截短短的黑鬚,看著英氣的面龐更添沉穩倜儻。
楊宗志笑道:“是啊。”
忽然咦的一聲,又問道:“到底你怎麼來了?”
費幼梅促狹的格格一笑,眯著圓圓的媚眼,依偎在他懷中,柔聲道:“你這壞大哥啊,把人家的心兒偷走後,就這麼遠遠的跑掉哩,你不在身邊,人家過得六神無主,早就想著來找你啦。”
楊宗志哈哈笑道:“我也想你,想的緊。”
“是麼……”費幼梅抬起素淡的妙容,朝他輕輕裂齒滿足的一笑,眼神柔媚至極,她噴著口吃暈香道:“對了,看見你差點忘了正事哩……”她說到這裡,從楊宗志的懷中酥軟的站立起來,拉著楊宗志來到身後的幾匹駿馬下,楊宗志這才有餘暇去打量她身後的拉人。
稍稍抬頭望上去,正對面馬上人扯下面罩,蓄著小鬍鬚,卻是佟樂,楊宗志笑著招呼道:“佟二哥……”
佟樂點頭道:“楊兄弟,我可把小師妹交給你啦,你不知道,自你走之後,小師妹她整天茶飯不香,盡是在怨恨你不帶她一道離去,師父和師孃看不過眼了,大罵說女兒不中留,那志兒就有這麼大的魔力,讓你為他恁的牽腸掛肚?”
他模仿董秋雲的語氣說著話,一邊和楊宗志兩人哈哈大笑起來,費幼梅在一旁羞得面紅耳赤,忙不迭的跺腳嬌啐道:“二師兄,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卻是既羞且喜,油然間抱住了楊宗志的胳膊,再也不願鬆開。
楊宗志止住笑聲,回頭瞥了她一眼,暗想:“嗯,幼梅兒總是這麼嬌痴的,她和自己名分已定,便再也不用在人前扮著臉子,愈發對自己痴纏。”自江南兩人邂逅相識以來,楊宗志初時只覺得她是個高傲的如同山巔白雪的小公主,與平常世人搭一句話都是不願的,再加上那時候兩人間誤會頗深,她一口一個大騙子的斥責楊宗志,更是沒了好顏色。
後來兩人瞭解越久,這姑娘才漸漸放下了平素的偽裝,顯露出她那不含半點雜質的誠摯真情,楊宗志總是忘記不了,那個從武當山頭上舍身跳下來,和自己一起掛在山崖松樹邊,尚且還能嬌啼婉轉的小姑娘,他的那句誓言,“我若再騙你一次,就讓我投江死了。”兀自還在耳邊縈繞。
到了現下,他們經過費清和董秋雲的默許,算得上是未婚兒女,只是差了個儀式罷了,兩人間心靈相通,不亞於靈犀一點。
佟樂的身邊還有一個長白劍派弟子,只是對楊宗志抱了抱拳,並未搭話,楊宗志眼神一轉,又看向了他們的身後,只是他的視線還未看清楚,那馬上二人從馬背上飛快的跳下來,擄起長長的衣衫下襬,當頭拜道:“少主人……”
楊宗志心頭微微一驚,放開身邊的費幼梅,皺著眉頭走過去,見到那兩人一高一矮,正是吳鐸和裘仁遠,楊宗志怔住道:“你們……”忽然看見他們兩人身穿長長的縞素,額頭上捆了白絹,緞帶一般的絹尾在腦後,被風吹得高高蕩起。
楊宗志看得心頭一跳,暗覺事情不妙,急忙問道:“出……出了什麼事了?”
吳鐸團身跪在地上,伸出衣袖抹了抹眼淚,抬頭大哭道:“少主人,軍師……軍師他老人家,已經大病過世啦!”
楊宗志只覺得眼前一黑,又驚又悲,慌忙拉起吳鐸和裘仁遠二人,啞著嗓音道:“怎麼……怎麼會大病的,我前幾日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端端的麼?”
三個大男子,站在街頭酒樓下哭成一片,楊宗志回想起那白髮老道長的音容笑貌,彷彿歷歷在目,自從第一次在陰山上相見,奉送玉笛,再到其後種種,無不跟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有關,待得他在長白後山聽說了自己的身世後,更是明白原來這位老人家為自己操勞了一世。
楊宗志選擇決然離開那山谷,其一是覺得自己並沒有稱王稱霸的野心,第二……也是不忍心再看到那老人家白髮如霜,小時候,他牽著自己的手雲遊天下,將自己安排在滇南投師,這些記憶楊宗志雖然想不出了,但是隻聽到那老發道人說起,他便不知為何……篤信無疑。
眼下……老道長已仙遊而去,在楊宗志的心頭不吝於走了一位慈愛的長輩,他驟然聽到噩耗,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茫茫然站在街頭上,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