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縊?”
趙清澤聞言嘴角扯了一個嘲諷的弧度,看向了關押著榮親王等人的方向,開口道:“都是斷了一條腿的人了還這麼不安分。”
“趙清漓既然想要死,你們也別攔著,只管告訴他,若他死了,朕會昭告天下人他畏罪自縊了。”趙清澤說完這話,心裡不由得一陣煩躁,只覺得這群上躥下跳之人,到了如今還要給他添麻煩。
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陰沉:“其他人也一樣,你們只管看著他們,若是想死便成全了他們!”
趙清澤可不相信這群骨子裡和他流著一樣血的人,會輕易言死,都是一群狼子野心的蠢貨!
“是!”
回稟的太監聽出了趙清澤語氣中的不耐煩,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連忙應承。這位可是謀朝篡位當上的皇帝,瞧著絕對沒有他外表那般無害。
“皇上,太上皇醒了!”
正說著,從偏殿處走來一名太監,對趙清澤稟告道。
“這麼快就醒了?”
趙清澤眼裡閃過一絲詭秘的光芒,臉上卻笑開了,“既然父皇醒了,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得去看看!”
他邁開了腳步,朝著現今安置著太上皇的偏殿走去。
雖然是朝陽殿的偏殿,但佈置方位,真算不上什麼好。大白天的走入,屋裡沒有一絲光線,只有幾根臂兒粗的蠟燭散發出昏暗的亮光,屋裡散發著一股壓抑的藥味兒,陰沉沉的。
趙清澤面色如常,慢慢走到了裡間的床邊。
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的老人,他眼神帶著憤怒死死的瞪著走過來的趙清澤,被塞了布條的嘴裡嗚嗚嘶吼著,雙手雙腳更是奮力掙扎著,但因為鐵索的捆縛,一下都不能夠動彈。
“父皇莫亂動,不然受苦的可是你自己!”趙清澤一臉好心的提醒著。
對上太上皇憤怒的目光,他卻是笑了起來,坐到了床頭,輕輕的溫聲道:“父皇,你說你為什麼就不給朕省點事兒呢!要是癱了殘了多好,也不用兒臣讓人把你這麼困住,瞧著,多不好看啊!”
他笑著撥弄了一下鐵索,瞧著太上皇更加憤怒瞪視他的目光,心裡卻是一陣暢快,臉上笑容更加深了!
“父皇是想和朕說話吧!也好,朕讓人給你拿掉嘴裡的東西,反正待會兒父皇也得喝藥。”
趙清澤站起了身,身邊的太監立刻機靈的上前拿掉了太上皇嘴裡的布條。
布條剛剛拿走,太上皇猛地喘了了一口粗氣,便憤怒的對著趙清澤罵了起來:“逆子,不忠不義不孝的亂臣賊子,當年生下了你,朕怎麼沒讓人把你溺死……”
太上皇中氣十足,咆哮的聲音在並不算大的偏殿中迴盪著,也讓一邊伺立的太監宮人還有太醫低下了頭。
趙清澤卻是笑著坐到了桌子邊上,任由這頭太上皇各種責罵著,還拿起了宮人奉上的茶水輕呡了一口。
不知道多久,太上皇罵的口乾舌燥,累的說不出話來時,趙清澤笑著放下了茶盞,重新走到了床邊,臉上笑容依然溫文爾雅:“父皇這可是罵完了,朕還以為父皇能罵的更久呢!”
“沒人……沒人會承認你的!”太上皇喘著粗氣,閉上眼睛衝著趙清澤道。
趙清澤笑容未變,點了點頭,還好心的拿了茶盞問了一句:“父皇可是想口乾想喝水?”
“你……”
“不過馬上就要喝藥了,父皇莫急。”他將茶盞遞給了身後伺立的太監,笑道:“趁著這會兒功夫,不如朕來陪著父皇聊一聊。”
“逆子!”
趙清澤臉上的笑容加深,輕聲道:“父皇儘管罵吧,‘逆子’這一稱呼從父皇嘴裡念出來,真是特別的順耳。”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太上皇的眼裡似乎有著無盡的失望,卻讓趙清澤再次點了點頭,滿意道:“父皇這個話題的頭開的好,兒臣還在想著,和父皇能聊什麼呢?那就聊兒臣怎麼會變成這樣吧!”
“說來,還得多謝父皇將兒臣圈禁了,父皇若是不圈禁兒臣,兒臣可能還想再等等,等個十幾二十年的,兒臣也是很有耐心的。可是,父皇你為什麼明知兒臣是無辜的還要圈禁了兒臣呢,只是因為覺得兒臣不夠聽你的話,想要滅一滅兒臣的威風,您說您這又是何必呢?非得逼的兒臣奪了您的位才高興!”
趙清澤笑著慢慢說著,這謀朝篡位之事,在他嘴裡顯得那般雲清風淡,彷彿只是一個做兒子的因為與父親鬧了矛盾,吵了一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