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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人,已是恨極。不料同黨好夫又把無垢看上,意欲染指,各取其一,不由怒上加怒,欲下毒手。及見二人藏身寶光之中,神情親密,分明恩愛已極。又聽鄭隱這等答話,正犯忌諱,越發妒火中燒,忿怒如狂。厲聲大喝道:“無知小狗,竟敢口出不遜。且教你嚐嚐七靈神火滋味。等我把你那兩件用來防身的飛劍、法寶煉化成灰,先把你這心愛賤人殘殺,就知道我火靈神妃的厲害了。”

說時,無垢正在觀察敵人動靜。見魔女身前捧金鼎的少女,年紀不滿十歲,相貌雖頗美秀,但那目光奇怪,小小年紀,兇芒外露,站在魔女身前一言不發。來人共是十四個,原在身前不遠的血光之中出現。|Qī|shu|ωang|只她一人周身煙籠霧繞。初見時面色為血光所映,還看不出什異樣。後經仔細檢視,覺那少女膚色好似白中帶青,與眾不同,越看越不像是生人。那座小金鼎,也非捧在手上。鼎共五足,鼎腹特大,形式奇異。少女左手指上各有一股黑氣,與鼎足相連,微微上下起落。五足均聚鼎腹之下,又是黑色。指尖黑氣又勁又直,短只二三寸,稍微疏忽,便看不出。猛想起上次和女仙陳紫芹分手時所聞魔教中的幾件邪法異寶,心方一動。忽聽魔女怒罵要用七靈神火化煉身外寶光,殘殺自己,知已料中。忙喝:“隱弟留意,速用太清仙法鎮懾心神,一切付之不聞不見,免為邪魔所迷。”

說時遲,那時快,無垢話才出口,魔女忽把手中白玉拂塵一揮,立有大蓬銀花由拂塵上飛撒出來。一片極繁密的爆音過處,合為一幢三丈方圓,高約十丈的灰白光氣,將身前持鼎少女裹住,矗立血海之中。魔女和同來諸人全數失蹤。同時少女口中發出一聲極淒厲刺耳的悲嘯,左手微揚,金鼎便長大了十幾倍,離手飛起,懸立光幢之中。鼎口那股白光也長到尺許粗細,向上噴射,高度約有三數丈,頂上忽現出一圈丈許方圓慘綠色的魔光。少女已經不見。光圈中斜掛著一張七尺來長,上具五絃的怪琴,形式奇古,兩頭均有玉軫。弦分五色,光甚鮮豔,看去宛如五根寸許粗細的光線張在上面。剛一出現,四外魔光突變成深紫顏色,琴上弦光也在顫動,光更奇麗奪目,好看已極。

鄭隱不知底細,雖聽無垢大聲警告,急切間不及戒備。因恃防身法寶神妙,敵人魔火不能侵害,正值妖琴出現,不由多看了兩眼。方在暗罵:“邪魔淫婦,任你鬧什鬼蜮伎倆,能奈我何?”目光已被那鮮豔無比,不住顫動的五色琴絃吸住,竟然不捨離開。緊跟著,便聽琴上發出一種極柔媚淫豔的微妙之聲,十分娛耳。由不得心神一蕩,人像醉了一般。想起愛妻之言,猛然警覺,方道不好,待要運用玄功鎮攝心神,已經無及,當時心神微一迷糊,人便昏倒光中。

無垢本也不知魔法如此厲害,幸而上次見鄭隱卑鄙無賴,負氣離家,巧遇異人指點,借得兩件防身脫難的前古奇珍;跟著又與兩姊和女仙陳紫芹相遇,無意之中聽三人談起鄭隱魔孽太重,前路艱危,以及幾個著名魔頭的邪法異寶,記在心裡。一聽對方是魔教中有名人物,便留了心。又聽魔女發話恫嚇,所說七靈神火,正是紫芹所說那五蘊妖琴與七情陰火。知道這類魔法異寶陰毒無比,不必沾身,只要耳目所及,稍微疏忽,神志便受迷惑,被其吸住。陰火立受感應,包圍上來,雖有至寶防身,人已中邪昏迷,難再主持運用。稍現空隙,立被侵入,不是甘心願意任人擺佈,便被陰火化煉成灰,連元神也被吸去。不禁大驚,一面警告丈夫留意,一面按照《九天玄經》,運用大清仙法,加緊戒備。

說也奇怪,那張妖琴竟是因人而施。因無垢應變機警,防備得快,道力又較鄭隱堅定,只出現時瞥見一點琴影。見與所聞妖琴形式一樣,立即垂簾反視,不去看它。因無所受,自然未動念想它。心智又極清明,靈臺方寸之間不留寸滓,因而無事,連妖琴所發魔音異聲也未人耳。開頭不知丈夫定力如何,是否知它來歷。當此要緊關頭,如分心他顧,必致兩誤,只能點到為止。即此已冒奇險,焉敢多言?匆匆說了幾句,便運起玄功,先把本身保住,再打主意。

滿擬大夫近來功力頗深,又聽自己招呼警告,當不至於有失。正在澄神定慮,按照師門心法防禦外邪,猛覺鄭隱往身旁連擠。夫妻情重,到底關心,暗忖:“大敵當前,如何還似往日那樣偎倚不離?”無垢對於妖琴只是耳聞,未等發難,已先戒備,還未有什經歷,不知丈夫已經中邪。覺著丈夫又犯無賴故習,想要埋怨幾句。目光到處,鄭隱神志已昏,正往自己身上撲到。這一驚真非小可,忙即扶住。知道魔法陰毒,勢難兼顧;如不兼顧,丈夫固是不保,自己同在一起,也受連累。